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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長壽麵我回了自己的房間，行李箱躺在床邊，裏麵是我已經收拾好的行李。

陳融馬上就要畢業了，他爸媽說什麼也不肯我繼續養豬，一定要他把我帶走。

“你帶著小雨一塊兒上京市，兩個人好好過日子，我跟你爸就知足了。”

陳融的媽媽說這話的時候拉著我的手，我害羞地低著頭，因此也就無法分辨，陳融的表情裏是不是藏著幾分不情不願。

我隻知道自己是很樂意的，早早買了新的行李箱，數著日子等他回來。

門口傳來幾聲動靜，是陳融出了院子。

“好了好了，我不就晚了半小時回消息嗎？”

“真的是去洗澡了，今天我生日，別生氣了寶貝。”

“怎麼可能是跟她在一起，我都跟你保證過一萬遍了，她在我眼裏隻是妹妹。”

“她就是脫光了站在我麵前我都不會有反應的。”

陳融每天晚上都要在院子外打很久的電話，他說是跟導師溝通學術問題，我也沒多問。

但今天風很大，他換了個位置避風，離我的窗子很近。

他的話好像在我心裏放了一把火，燒得我灼痛。

其實從幾年前開始，他爸媽就讓我們住在一起，但他每次都以“沒結婚這樣不好”為理由推拒。

而提到結婚，他又會用學業未成做借口。

隻怪我還沉浸在有情人終成眷屬的美夢裏，沒有留意到原來他早已做好了中途退出的準備。

我拉開抽屜，拿出讀了千遍萬遍的遺書，這是爸媽去世前留給我的。

爸媽說，要記得陳家對我的好，但也不要被欺負。

這一遍，我讀得比以往每一次都認真，信讀到結尾，人也下定了決心。

我和陳融，還是到此為止吧。

次日，我照舊早早起來喂豬，天還沒完全亮起，我奮力攪拌著豬飼料。

陳融頂著亂糟糟的頭發出來上廁所，對我的辛苦視若無睹，反而是滿臉嫌棄地問道：

“你還要養多久啊？媽不是都說了讓你和我去京市，趕緊給我賣掉！”

“天天吵死了，還臭烘烘的，今天我導師還要過來呢！”

我張了張口想要解釋，但陳融卻打著哈欠去睡回籠覺了。

我終於後知後覺地發現，他留給我的耐心越來越少，我在他麵前，好像一個永遠沒機會開口的透明人。

所以他也不會知道，我多養一天豬，就能多賣一點錢。

更不會知道，為了不吵到他睡覺，這幾天我已經比從前起得更早。

為了迎接陳融的導師，陳融媽媽帶著我辛辛苦苦打掃了一上午。

“小雨，下午人來了你有點眼力見，小融的導師就是你的導師，好好招待。”

“還有他的同學，都是有本事的人，可不敢怠慢。”

我用力擦著櫥櫃，想起今天的隊伍中應該還有陳融筆下的那個“嬋嬋”。

“娟姨，你說融哥是不是跟他的同學更配一點？”

“小雨，是不是誰在你麵前嚼舌根了？”陳融媽媽臉色一變，壓低聲音跟我耳語，“你聽我的，就算小融在外麵有些什麼，你就當不知道，反正最後結婚的肯定是你們倆。”

我心裏一沉，知子莫若母，或許娟姨早就察覺到了什麼，隻是沒有戳破罷了。

“我生的兒子我知道，他心軟，不會丟下你的，你睜隻眼閉隻眼就過去了。”

娟姨還在勸說我，我衝她笑笑，但心裏卻不認可。

這份感情對我來說無比珍貴，就像小時候不舍得吃的糖果，偶然有一天打開，卻發現已經壞了。

壞了的東西，就丟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