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媽是全家眼中的蠢貨。
她為蘇建國還清所有債務,她為所謂的奶奶養老,花光了所有個人存款,可最後卻患上了重病,無錢可醫。
奶奶一家人不務正業,仍然指望我媽養活全家,瞧見她手上戴著的那枚戒指,便想方設法搶奪,拿去換錢。
可店家卻說,“這不過是一枚假戒指而已。”
蘇建國和他媽一氣之下,將我媽的戒指扔進了下水道裏!
我哭著去肮臟的水溝翻找,“蘇建國,這枚戒指裏麵,有我媽活命的藥!”
蘇建國冷笑:那正好,她死了就不用花錢治了。
我厭恨這家人醜陋的嘴臉,撥通了那個久違的電話。
當電話響起的瞬間,我比想象中更冷靜:爸,我媽沒了,請你幫我報仇!
......
汙水混著垃圾的腐臭幾乎讓我窒息。
我顧不上那麼多,雙手在漆黑的淤泥裏拚命摸索。
指甲刮過粗糙的水泥管壁,鑽心的疼。
可我就是找不到,怎麼也找不到那枚銀色的戒指。
“沐熙,別找了,快送你媽去醫院!”
鄰居張阿姨看不下去,想來拉我。
我爸蘇建國一把推開她,順勢狠狠搡了我一把。
我重心不穩,額頭撞在冰冷的水泥管邊緣,眼前一黑。
“去什麼醫院,她就是裝的。”
“林晚就知道給我丟人,一個假戒指,至於嗎?”
他的聲音很大,充滿了厭惡和不耐煩。
我晃了晃頭,抹去流到眼角的臟水和血水,看向我媽。
她躺在地上,臉色灰白,胸口幾乎看不到起伏。
心,像被一隻大手攥緊,疼得無法呼吸。
“爸,求你了,幫我找戒指!”
我聲音嘶啞,帶著哭腔,掙紮著想爬起來。
“那是媽媽的命啊!”
奶奶在一旁尖聲罵道:“什麼命不命的,一個破爛玩意兒,扔了就扔了。”
“我看她就是嬌情,當年要不是你爸心善,誰娶她這個病秧子!”
姑姑蘇建紅也陰陽怪氣,捂著嘴嘲諷。
“就是哥,你看看你把她們娘倆慣的,無法無天了。”
周圍看熱鬧的指指點點,我成了他們眼中的笑話。
為了一個假戒指,我在臭水溝裏發瘋,還磕破了頭。
沒人知道,那戒指裏藏著微型緩釋藥劑,那是我媽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我想起小時候,媽媽還沒有病得這麼重。
她拉著我的手,將這枚戒指戴在我手上,讓我感受上麵細微的機關。
“熙熙,如果媽媽哪天暈倒了,你一定要想辦法把這個戒指給媽媽戴上,這裏麵有藥......”
那時我才知道,被全家嘲笑的假戒指,能維持媽媽的生命。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媽的呼吸越來越弱。
我幾乎要把那段下水道掏空,雙手被碎石和玻璃碴劃得血肉模糊。
終於,指尖觸到一個冰涼堅硬的環狀物。
我猛地抓住,舉起來。
戒指上沾滿了汙泥,但依稀能看到它樸素的樣子。
“找到了!找到了!”
我幾乎是爬出下水道,撲到我媽身邊,想把戒指戴回她手指上。
可她的手冰涼僵硬,我試了幾次都戴不進去。
“媽,媽你醒醒,戒指找到了!”
我哭著喊她,媽媽卻毫無反應。
“演,繼續演!”
蘇建國冷眼看著,一把奪過我手裏的戒指。
“蘇沐熙,我告訴你,今天你們娘倆把這幺大一攤事搞出來,別想輕易過去。”
奶奶出聲附和:“對,兩個賠錢貨,就知道惹事。”
我撲上去想搶回戒指:“把戒指還給我,求你了!”
蘇建國輕易地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
他把我往地上一甩,我重重摔在泥水裏,斷骨的疼痛從手臂傳來。
“打電話,叫救護車。”
我趴在地上,聲音異常平靜。
“不然,我媽死了,你們一個都跑不了。”
蘇建國愣了一下,隨即暴怒,一腳踢在我肚子上。
“你敢威脅我?”
劇痛讓我蜷縮起來,幾乎嘔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