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次醒來時,溫敏之躺在簡陋的病房裏,渾身裹的像個粽子。
護士給她紮針的時候,手極重。
可她早已經疼得麻木,神色渙散,無助的躺在病床上。
“你說你,這麼端端正正的一個人,怎麼要去人家裏偷東西,被打個半死都是活該。”
“更何況那還是軍區的東西,不要命了。”
“等你修養好了,少說也得拘留好幾天。”
聽著她喋喋不休,溫敏之張了張唇,幹裂的嘴唇撕扯這傷口,刺痛不已。
“同誌,我能打個電話嗎?”
對方很是驚訝,手下意識貼上她的額頭。
“你這女同誌,是不是真是個瘋子?你知道這是哪裏嗎?這是警察署衛生所,你因為盜竊罪被送進來的知道嗎?所有東西都被沒收了,等你好一些還要麵臨拘留的懲罰。”
溫敏之眼底蓄滿了淚,呢喃出聲。
“那顧尋洲呢?我能不能見見他?”
被打暈前,她拿到了她和顧尋洲的結婚證,可上麵的名字照片卻是蘇佳儀的。
此時此刻,她隻想問問他,到底怎麼回事?
為什麼?她的身份一下子從他名正言順的妻子變成了真正的情人?
她原本以為,隻要她是他的妻子,即便被辱罵,被誤解,被所有人喊打,可終有一天,公開婚事,她就能光明正大的站在顧尋洲的身邊。
她就不再是那個恬不知恥的蕩婦,人人喊打的情婦。
可那張唯一能夠證明她身份的結婚證卻將她徹底打入地獄。
她忍受了那麼久,卻得知這樣一個殘酷的事實。
她接受不了。
“能不能麻煩你,幫我給顧團長打個電話,就說是溫敏之找他,我真的有重要的事。”
小護士仿佛在看一個無可救藥的瘋子。
“人家顧團長正在和蘇同誌度假,根本不是你這種人說聯係就能聯係的,你怕不是得了失心瘋了吧?”
看溫敏之一臉無望,護士歎了一口氣,“不信你看,你個盜竊犯,即便是想向顧團長求情也是不可能的。”
溫敏之看到最新的報紙內容,顧尋洲的和蘇佳儀的親密報道。
兩人大方的秀恩愛。
溫敏之看著顧尋洲滿臉幸福和滿足,生生刺痛著她的內心。
她含淚抓住護士手腕,祈求,“我真的隻是想給他打個電話,能不能幫幫我?就一個電話。”
護士一臉無奈,但溫敏之激動的情緒又讓她有些後怕,於是安撫了一番。
“這事我不能做主,你先休息,我去向上級反應吧。”
半個小時後,溫敏之終於拿到了自己的傳呼機,被準許傳呼顧尋洲。
撥通後,她攢著傳呼機,心如擂鼓。
隻要顧尋洲向警方證明她的身份,她就可以出去,就能見一麵顧尋洲。
也能問清楚結婚證的事情。
可,傳呼機響了很久,顧尋洲都沒有回電話,等了整整半個小時,生生扯斷了她那期待的心弦。
“我就說,人家是顧團長,哪有時間理你這樣的,行了行了別浪費我們時間。”
傳呼機被一名警員抽走。
溫敏之久久不能回神,怔在原地。
以前,顧尋洲從不會不回她的傳呼,可現在他陪著蘇佳儀,在無暇他顧,連溫敏之被誤會關進警察局都不管了。
她失魂落魄,淚水慢慢溢出眼眶。
警員不耐煩地,“嘖”了一聲,“我看你是不到黃河不死心,看好了,我用警察署的電話幫你打。”
這次,電話很快接聽,聽筒裏透出顧尋洲涼薄的嗓音。
“喂?你好!”
“您好,您好,顧團長,不好意思打擾到您,我們是警察署,這裏有位溫敏之女士說要找您.......”
話音未落,顧尋洲聲線更為冷硬,煩躁的打斷。
“不認識,我沒空,有事麻煩聯係我的護衛員。”
“嘟!”
電話緩緩放下,男人冷哼一聲。
“你看看,真是個瘋子,自找沒趣。”
溫敏之頹唐垂下了手,一動不動的看著地板好久好久,隨即緩緩勾唇,浮現一個無比悲涼的笑容。
一周後,溫敏之被送進拘留所。
鐵門轟然打開,後背被人一推,她踉蹌著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