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人都當溫敏之是想攀高枝的瘋子。
不要臉,不知羞恥。
就連她和顧尋洲的結婚證都被顧家鎖了起來。
她無法證明,更沒人相信。
一枚棋子而已。
警察署外陽光刺眼,她在助理的遮掩下上了低調的黑色吉普。
顧尋洲雙腿交疊,垂眸瀏覽報紙,頭都沒抬一下。
嗓音透著煩躁。
“敏之,我很忙,你能不能安分一點,我真的沒精力再來保釋你了。”
可這一切都不都是拜他所賜嗎?
溫敏之笑了,突然覺得好累。
“顧尋洲,離婚吧!”
聞言,顧尋洲終於抬眸,眸子淡淡落在溫敏之的臉上。
她下意識偏頭,企圖掩飾自己的難堪和破敗模樣。
顧尋洲放下了報紙,墨眉一沉,聲線冷硬。
“又弄成這樣?我不是交代過,你出門別露臉嗎?”
他眼裏略帶責備,捕捉不到一絲對她的心疼。
溫敏之一顆心徹底涼透。
看著如今高高在上的顧尋洲,她覺得恍惚到了極點。
這還是當年陪著她蹲在馬路邊吃醬油拌飯舍不得剩一粒米的顧尋洲嗎?
她渾渾噩噩的開口。
“顧尋洲,我說我要申請離婚!”
男人看向窗外,神色不明,但合上報紙的力道“啪”一聲,仿佛太大聲了點。
“敏之,你累了,回去好好休息,別任性。”
溫敏之滿手血跡,他想伸手安慰,卻歎了口氣收了回去。
他嫌棄她!
真難堪!
“洗個熱水澡,就什麼都好了,乖!”
她妥協了一次又一次,已經倦了,指尖下意識放在門把手上。
“顧尋洲,你變了,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現在連我都看不清你到底想要什麼......”
這話觸及到了顧尋洲的逆鱗,男人眉眼瞬間染上薄怒,猛的回眸盯著溫敏之。
“變變變,你天天都說我變了,和以前不一樣了,還不是為了誰?難不成你還想回去過陰溝老鼠一樣的生活嗎?”
“溫敏之,你看看,你現在的一切,哪一樣不是我給的?戴最新式的腕表,抹五十元一盒的雪花膏,項鏈是白珍珠的,就連衣服你都穿最好的滌綸布料,你還有什麼不滿意?你隻是委屈一陣子,這就受不了?還當什麼團長夫人。”
“那我不當了!”溫敏之吼出這句話後,幾乎力竭,嗓音帶著絕望。
可顧尋洲沒能聽出,隻覺得她任性妄為。
“砰!”一聲摔了車門下去。
溫敏之下車後,看到蘇佳儀站在軍區大院外,顧尋洲愣了一瞬,眸光也隨之柔和下來。
“你怎麼出來了?天冷!”
“你和溫同誌吵架了嗎?是不是因為今天的報紙上的照片。”
“抱歉啊,溫同誌,那記者非要給我們拍合照,我不得已才挽著尋洲的手的,你別生氣。”
蘇佳儀上前一步,歉疚的捏住溫敏之的手。
她端莊有禮,善解人意。
溫敏之自慚形穢,下意識縮了手,偷偷在身後擦著那些狼狽的血跡。
“蘇同誌,不關你的事,你不用道歉!”
“溫同誌,哪裏的話,尋洲是你的人,我霸占他這麼久已經很內疚了,如果你們因為我再吵架,我會更難過的。”
溫敏之笑了笑,苦澀的搖了搖頭。
“蘇同誌,以後不會了,我準備離婚了!”
蘇佳儀眸子閃過一抹錯愕。
背對她的顧尋洲猛的回眸,怒意似乎達到了頂峰,聲線宛如淬了冰,一字一頓。
“溫敏之,別無理取鬧!”
可溫敏之定定看著他,幾近哽咽,“我沒有,我隻是想......”
話音未落,顧尋洲頂了頂腮,唇角上揚,戲謔的開口。
“好啊,溫敏之,你當真不知好歹,行!把我給你的還回來,我就同意!”
溫敏之一怔,“什麼意思!”
“我說了,你的所有都是我的,還來,我就和你離婚,就先從你身上的開始吧,一件一件都不要落下。”
見她遲疑,他唇角輕佻,更加諷刺,“怎麼?舍不得?別忘了,誰一直養著你。”
蘇佳儀抓住溫敏之,難以置信的瞪著顧尋洲。
“夠了,尋洲,你怎麼能說這麼難聽!”
“你別管,讓她脫,是她自己要走不是嗎?”
溫敏之蓄滿的淚在這一刻終於決堤。
手裏的牛皮背包驟然砸在地上,她顫抖著手,一點點解開衣領的扣子。
......
直到,最後一件襯衫落地,她穿著內衣矗立寒冬的冷風裏。
指尖緩緩滑向內衣肩帶。
顧尋洲咬著牙閉了閉眼,厲聲何止,“夠了,那兩件就當施舍,佳儀我們走!”
隨後,他拉著蘇佳儀頭也不回的消失在夜色裏。
溫敏之緩緩蹲在地上,淚如雨下。
顧尋洲,既然愛的是蘇佳儀。
那她就成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