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虞夢住院的消息很快傳入了沈墨深耳中,他立刻放下所有事情,衝到病房。
“病人鼓膜穿孔,神經性損傷,極可能造成短暫性失聰......”
短暫性失聰?!
沈墨深不可置信,看著虞夢臉上觸目驚心的紅腫傷痕,心中滿是悔恨和憤怒。
他隻是想小懲大誡,讓那群人嚇唬她一下,讓虞夢不敢再針對秦昭昭而已。
他們怎麼敢下這麼重的手?!
沈墨深眼底猩紅,當即下令去處置那日動手的人。
做完這一切,他又快步走到床邊,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為虞夢上著藥。
“夢夢,對不起,是我來晚了......”他眉眼疼惜,動作輕柔,“那些敢動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麵對他的懊悔,虞夢絲毫沒有反應。
她聽不見他的甜言蜜語,也聽不見他語氣裏那半真半假的懊悔和心疼。
沈墨深做的一切,在她眼中,不過是一場拙劣的默劇。
真可笑啊,他親自下令,將她打成這個樣子,現在又在這裏演給誰看呢?
或許是真的後怕,之後的日子,沈墨深推掉了所有工作,寸步不離地守著她。
很快,國際鋼琴比賽的決賽日到達。
得到這場比賽的金獎,是虞夢一直以來的夢想,也是她父母的夙願。
決賽當日,沈墨深陪她出席。
“別緊張,夢夢。”他一邊為她換上華貴的禮服,一邊耐心鼓勵她。
精致的妝容遮住了她憔悴的臉色和臉上的傷痕。
舞台上,虞夢坐在鋼琴前,彈奏起她曾練過無數次的曲子。
她聽不見,隻能憑借肌肉記憶進行彈奏。
起初還算順利,但很快,她的節奏就開始出現混亂,音符也變得磕磕絆絆。
她努力想要集中精力,可不管怎樣努力,腦中閃過的竟都隻有綁匪猙獰的聲音和沈墨深虛偽的麵孔。
“啪!”
一個錯音突兀地響起,像一記耳光打在她臉上。
台下頓時騷動起來,她雖然聽不見,但仍能感受到那些鄙夷的目光如針紮般刺入她的身體。
那一刻,她仿佛聽見了自己心臟碎裂的聲音。
完了。
全完了。
她這麼多年的努力,她的夢想,父母的夙願......
全都在這一刻毀於一旦!
她僵在原地,死死咬著下唇,呼吸急促得仿佛下一秒就會昏厥。
嘴唇很快被她咬得血肉模糊,她卻毫無知覺。
沈墨深第一時間衝上了台,無視其他人的目光,將幾近崩潰的虞夢護在懷裏。
她抬起頭,看見沈墨深正在低聲說著什麼,嘴唇不斷開合。
她聽不見,猜測大概又是些哄她的甜言蜜語。
沈墨深抱著她下了台,為了躲避記者的追問,特意帶她走了VIP通道的電梯。
沈墨深讓保鏢擋住了其他人,狹小的空間裏隻剩下他們兩個。
虞夢癱軟在電梯角落,眼神空洞,仿佛靈魂已經被抽走。
沈墨深看著她慘白的臉色,心中鈍痛。
正在他要繼續安撫虞夢時,他的手機突然響起。
是秦昭昭打來的。
他猶豫了一瞬,最終還是接通。
“墨深!我肚子好痛,好像是生理期來了......你能不能來陪陪我?”
秦昭昭故作柔弱的聲音傳來。
沈墨深眉頭緊緊皺起,他看了一眼角落裏不住顫抖的虞夢,最終還是開口:
“昭昭,你先等等,我這邊有點事,處理完就去陪你......”
說著,他就要掛斷電話。
可就在電梯門即將關上的瞬間,電話那頭的秦昭昭突然痛呼一聲!
沈墨深的心瞬間揪緊,他再也顧不上懷裏的虞夢,大步出了電梯。
“昭昭,別怕,我馬上來陪你!”
他聲音焦急,看都沒看一眼被他落在身後的虞夢。
電梯門在他走後合攏。
虞夢甚至來不及反應究竟發生了什麼,她隻知道沈墨深接了個電話,便再一次毫不猶豫地拋下了她,奔向秦昭昭。
空蕩的電梯裏,隻剩下她一個人。
突然,電梯因故障猛地一震,發出幾聲沉悶的聲響,徹底停住!
頭頂的燈光閃爍了幾下之後也驟然熄滅!
幾乎是瞬間,虞夢的幽閉恐懼症便發作了!
她曾被秦昭昭霸淩關進體育器材室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天才被值班老師發現。
被放出來時,她麵色慘白,不知失禁了多少次。
那之後,她便患上了幽閉恐懼症。
沈墨深知道後心疼不已,成婚七年,每晚,沈墨深都會貼心地為她打開床頭燈,耐心哄她睡覺。
可是現在......
虞夢抱住頭蜷縮在角落裏,冷汗浸透全身。
黑暗與絕望再次包裹住她。
曾經承諾不會再讓她感受到一點黑暗的沈墨深,如今卻為了秦昭昭毫不猶豫地拋棄她,甚至用她最懼怕的方式傷害她!
果然隻有最愛她的人,才知道怎麼傷害她會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