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電話那頭的呼吸突然加重,蔣時序沉默片刻,說話時顯得有些咬牙切齒:
“所以,你喜歡上他?”
林青兮剛要回答,便聽到舒雲染的聲音。
“時序,這件如何?婚紗我不愛太繁複的,這件好像剛剛好。”
林青兮的心狠狠一墜。
他們倆和好了,還在一起試婚紗。
林青兮沒掛電話,隻是聽著兩人親密地交談。
舒雲染讓蔣時序幫忙拉拉鏈,拉著拉著,呼吸加重,交纏的聲音直直撞進林青兮的心口,撞得她血肉模糊。
蔣時序大概是按捺不住,吻得更用力時,舒雲染突然阻住他:
“蔣時序,別在這兒。”
“我和你那些沒廉恥心的女友可不一樣,什麼地方都陪你胡鬧。”
“車裏,樓梯間,辦公室......果然是靠這個賺錢的,一點不覺得丟臉。”
林青兮覺得舒雲染說的大概率是自己。
畢竟這些地方,她都陪蔣時序做過。
他想要時,從來不管她的意願。
可眼下,他卻吸了口氣,按住勃發的情緒,無盡隱忍:
“好,都聽你的。”
林青兮失了神,手裏拿著一碗滾燙的熱粥摔下地,濺了一地瓷片,劃破她的小腿。
手機被舒雲染接過去:“林小姐還沒掛電話?”
“正好了,想拜托林小姐一件事。”舒雲染淺淺笑著,“我在國內沒什麼女性朋友,也不知道這婚紗到底合不合身,林小姐過來幫我看一眼,如何?”
林青兮打車去了婚紗店,到時,舒雲染正在選高跟鞋。
她穿著婚紗,不方便穿鞋,蔣時序便半跪著,親手幫她穿鞋。
舒雲染一遍遍地換,蔣時序便一雙雙替她穿。
可蔣時序實在不算個有耐心的人。
有一年林青兮生病,要吃不同顏色的好幾種藥,蔣時序幫她分了一次後,便不耐煩起來:“這種小事,以後讓下人做就好。”
他那雙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手,此刻卻握著舒雲染的腳,替她穿鞋。
一雙又一雙。
終於試完那二十雙鞋子,舒雲染感慨:“還是第一雙最好看。”
“隻可惜鑽掉了,沒那麼完美。”
她說著,笑意盈盈便看向林青兮:“聽說林小姐很會手工活,能幫我把鑽縫上嗎。”
林青兮不由愣住,手工活?她哪會什麼手工活?
“不會嗎。”舒雲染臉上笑容淡下幾分,盯著蔣時序,意味深長,“蔣總可是對林小姐的手工活頗為讚許呢。”
她抓著蔣時序的領帶,往自己的方向一拽,聲音低得幾乎聽不清:
“辦公室裏做了不止一次吧?”
林青兮終於反應過來舒雲染說的手工活是什麼意思。
難堪湧上心頭,林青兮臉上血色盡褪,垂著的手控製不住顫抖著。
這一刻,她又像是被再次扒光了,扔進孤島,無人救援。
蔣時序也反應過來,可他停頓一秒後,竟然低聲笑了:
“舒總派人查我?”
舒雲染冷笑:“林小姐對蔣總這麼重要,我身為蔣總的未婚妻,查一下不應該嗎?”
“你都要把她留下來了,你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麼?”
蔣時序歎了口氣:“你吃醋了?”
蔣時序最不喜人插手她的私事,有一瞬間,林青兮以為他要生氣了。
畢竟從前他就因為林青兮吃醋生過她的氣。
林青兮隻是回家聞到他身上濃厚的香水味,少說了兩句話。
蔣時序就直接把人帶回家來,當著她的麵同其他女人親吻。
他說林青兮沒資格生氣,更資格管他。
眼下蔣時序卻因為舒雲染吃醋而心情愉悅。
他在舒雲染的額間落下一個輕吻,眼底的寵溺幾乎快溢出來。
“好了祖宗,是我不該說那種話,今天你想做什麼,都依你,嗯?”
舒雲染似笑非笑地看著林青兮。
蔣時序便開了口:“青兮,你一向聽話。”
林青兮咬緊下唇,隻得接過工作人員早就準備好的針線和鞋。
她得把那鑽給縫上去,可根本無從下手。
那雙鞋做工很好,堅實得林青兮拚盡全力都沒法刺入。
尖銳的針尖刺入她的手指,十指連心,林青兮疼得全身都在抖。
可沒人喊停,她隻能繼續。
整個手掌和十指都被針刺得血肉模糊,無數密密麻麻的針眼虯結在一起,血在地上砸出一條蜿蜒的痕跡。
好不容易,林青兮終於將那顆鑽縫上去。
舒雲染卻嫌惡地皺起眉頭:“林小姐,你把我最喜歡的這雙婚鞋搞臟了。”
“扔了吧。”
那雙帶血的婚鞋被扔進垃圾桶。
它其實根本沒那麼重要,隻是舒雲染在搞她。
蔣時序知道舒雲染在搞她,卻縱容,甚至享受。
享受舒雲染為他吃醋,為他失去理智撒潑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