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砰!
沒被接住的文件咻的掉在地上,不知過了多久,商未席一張張撿起那些紙,又一張張撕個粉碎。
碎紙像紛飛的雪。
“舟舟,我們不離婚,至於俏俏......”
深深地掙紮了下眉眼,終於道:“過幾天,我就把她送出境,這輩子不跟她見麵,好嗎?”
“不!”
話落,一道人影突然衝了進來,竟是一直在病房外偷聽的許俏俏!
隻見她睜大眼睛,眼淚直流,楚楚可憐地看向商未席,不斷搖頭。
“未席,未席,我不要去,憑什麼你不是說再也不愛這個黃臉婆了嗎!”
“你不能......”
商未席看見許俏俏滿臉的淚水,表情不忍了一瞬,卻終是吩咐身邊的保鏢:“請許小姐出去。”
“不用。”
顧晚舟忽然開口,喝停了保鏢的動作。
“讓她在我父親碑前磕九十九個頭,三日後離境,相關文件給我發出來。”
商未席麵上有一瞬明顯的不悅,卻終究看著妻子身上的傷,忍了下去。
對著保鏢和助理開口:“聽夫人的。”
聲音甚至稱得上溫和。
“不,顧晚舟,我這個黃臉婆,這麼對待救命恩人,你不好得好死!”
“你......!”
顧晚舟不想再聽這些汙言穢語,正要讓保鏢把她快點拖出去,卻見氣急敗壞的許俏俏,牙關一咬,從懷中掏出一個針管衝了過來。
顧晚舟瞥見藥瓶中的液體,胸口警鈴大作。
但身上的傷實在太重,還不等她後撤,就見許俏俏勾著詭異地笑,帶著那根針管衝過來。
顧晚舟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她一針紮進手腕!
許俏俏嘴角是無法掩飾的得意:
“正式欺人是吧?拿商太太身份壓我,逼我和商哥哥離開是吧?
好!那我看你一個艾滋病人還怎麼當商太太!”
什麼?!
掌心被針管刺得鮮血淋漓。
巨大的眩暈感傳來,顧晚舟看著已經被注射 了大半的針管,整顆心一下子揪起了:針管裏的難道是艾......
“舟舟!”
商未麵色煞白地接住她倒下的身體。
卻不想這一幕狠狠刺激了許俏俏,下一秒,拿起另一個梅毒血液針管,再次狠狠紮下。
“想逼走救命恩人的王八蛋,給我死!”
轟!
劇烈的嘔吐感席卷全身,顧晚舟抽搐,在一片尖叫中失去意識。
......
消毒水的氣味。
顧晚舟是醫生安慰她阻隔劑已經起效的聲音中醒來的,再度睜眼。
抬頭,與床頭有血絲的商未席再度對視,兩人都從眼中看出不一樣的東西。
這次,他們誰也沒先開口說話。
直到商未席遞來一份商氏20%部分的補償協議。
接過來,顧晚舟才終於指著合同上的條款,開口,“20%太少,我要商氏的八成資產。”
“八成?”
商未席眉心輕微蹙起,卻沒有立即反駁。
看著妻子身上密密麻麻的針眼,許久卻道:“好。”
他又輕手輕腳地為顧晚舟換好藥。
將她輕輕摟入懷裏,吻上她:“還在氣?”
不然,也不會死裏逃生,卻一句打罵都沒有。
氣嗎?
顧晚舟,看著那張從幼兒到青年,出現在她每個人生碎片,在每段回憶中都牽動她情緒的臉。
心前所未有地平靜下來。
原來心死是這種感覺,不痛不癢,像摘去一顆死掉的牙齒。
命律師將剛剛簽好的財產文件做好備份,反問:“被殺死親人,被送進蟒蛇窩,被小三注射艾滋......”
“你覺得我該不該氣?”
將上了一半的藥品遞到商未席手上:“請回吧,商先生。”
商未席卻沒回去。
像是被商先生這三個字傷著似的,他看她,接下來幾日,一直在醫院悉心照顧她。
端茶倒水,喂飯換藥。
甚至在她身體好得差不多後,推掉所有工作,笑著問她:“舟舟,之前的那些一般不算,我親手為你辦一場婚禮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