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給長公主江月初當了五年謀士。
上一世,我把她偶爾的放縱當了真,以為她是真的愛我。
更是在她奪權後,幾次三番請求她予我名分。
最後成功被她當成威脅,以癡心妄想的罪名賜了一杯毒酒。
自此,我成了史書上一個連名字都沒有的螻蟻。
再次醒來,我回到第一次和江月初雲雨後,求她予我名分那夜。
她聞言,抬頭看我:
“你說什麼?”
上一次我沒能從她平靜的表情下,讀出逾越二字。
再次聽見這句話。
我眼前立馬出現自己喝下毒酒後,腸穿肚爛的畫麵。
連忙翻身下床,磕頭如搗蒜:
“我是想問您對我還滿意嗎?如果滿意,您隨叫隨到!”
......
“滿意?”
她輕笑一聲,聲音裏帶著玩味。
“一個玩意兒,也配問我滿不滿意?”
我心頭一顫,劇痛仿佛從上一世的腹中傳來。
“殿下說的是,是奴......是臣逾越了。”
“臣隻是殿下的東西,殿下用得開心就好。”
江月初沒說話。
我能感覺到她的目光,在審視著我。
過了許久,她才慢悠悠地開口。
“抬起頭來。”
我順從地抬頭,臉上擠出謙卑到塵埃裏的笑。
她赤足走走到我麵前,用腳尖勾起我的下巴。
動作輕佻,眼神卻冰冷。
“馮辭,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還有當狗的天賦。”
我的心被這句話狠狠刺穿。
五年謀劃,助她從一個無權無勢的公主,走到如今監國長公主的位置。
我以為我們是知己,是戰友,甚至......是愛人。
到頭來,隻是一條狗。
“能當殿下的狗,是臣的福氣。”
“是嗎?”
她腳尖用力,我被迫仰著頭。
“那便叫兩聲,給我聽聽。”
屈辱將我淹沒,但我知道,我別無選擇。
想活下去,想報仇,我就必須比她更沒底線。
我看著她,然後,扯開嘴角。
“汪。”
“汪汪。”
江月初臉上的戲謔僵住了。
她大概沒想到,我真的會叫。
她盯著我,眼神裏第一次出現了探究。
良久,她收回腳,轉身回到榻上。
“滾出去。”
“是。”
我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站起來,躬著身子退出了寢宮。
徹骨的寒風吹在我單薄的裏衣上,我卻感覺不到冷。
隻有一個念頭在腦中瘋狂叫囂。
江月初,你等著。
上一世你賜我毒酒,這一世,我要你江山易主,讓你嘗嘗從雲端跌落泥潭的滋味。
我回到自己那間小小的偏院,凍得渾身發紫。
李公公,給我端來一碗薑湯。
“馮先生,快暖暖身子。”
李公公是宮裏的老人,也是少數幾個真心待我的人。
上一世我死後,也是他偷偷給我收了屍。
“謝謝李公公。”我接過薑湯,一飲而盡。
暖流湧入腹中,我混亂的思緒才慢慢清晰。
這一世,我絕不會再重蹈覆轍。
我要報仇。
但江月初現在權勢滔天,皇帝年幼,她以長公主之名監國,朝中半數以上都是她的心腹。
硬碰硬,我無異於以卵擊石。
我需要籌碼,需要一把能刺穿她心臟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