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懷孕九個月,周京白的養妹把江聽晚推下十八層高樓,胎死腹中。
取出成型死胎後,江聽晚的枕頭下壓著一張癌症晚期通知書。
沉默良久,周京白開了口:“舒雨是不小心的。”
男人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如同利刃紮進江聽晚心中,捅出血淋淋的肉。
“不小心的麼?”
江聽晚咽下滿腔苦澀,漆黑的眼看著他,語氣平鋪直述,直白而殘忍:
“孩子四個月大的時候,沈舒雨灌我喝下墮胎藥,導致我血流不止,險些滑胎。那次你說,她隻是心情不好。”
“孩子七個月大,她無證駕駛,撞斷了我的雙腿,讓我臥床整整一個月無法動彈,水腫難堪。那次你說,她錯把油門當成刹車。”
“而這一次,終於如她所願。十八樓,一眼望不見底。如果不是我跌進樹枝,早就一屍兩命......”
“江聽晚,夠了。”周京白冷著臉站起身。
高大的陰影像是囚籠,隱隱綽綽,將江聽晚禁錮其中。
“既然孩子保不住,就是我們和他沒有緣分,和舒雨無關。”
“這件事到此為止,我們還會有第二個孩子。”他的聲音稍微放軟:“你想要什麼?我補償給你。”
第二個?
不會有了。
枕頭下的死亡通知書有千斤重,江聽晚笑了笑,琥珀色的瞳孔中有無邊際的悲傷,聲音輕而有力:“我們再去一趟西藏。”
最初相遇,周京白救了她一條命。
而現在,她想在他麵前結束一切,把這條性命還給他。
這是走投無路,是絕望悲戚,更是夾雜著一絲好奇。
親眼目睹她的死亡,能不能瓦解掉他臉上淡漠的麵具?
男人沉聲說好的同時,護士出現在門口,語氣裏帶著莫名的敵意:“快點到二樓做個檢查。”
江聽晚點了點頭。
動過手術的刀口還沒愈合,她艱難的撐坐起身,緩緩移動。
可忽然身上一輕。
周京白似乎是嫌她遲鈍,不由分說摟著她站起來。
力道霸道而輕柔,男人身上專屬的冷冽木質香也爭先恐後包裹住江聽晚。
在她微微出神的瞬間,護士大聲說:“周先生,沈小姐在外麵等你......”
下一秒,依靠的力道驟然抽離。
周京白大步朝外走去,絲毫沒有發現,驟然間失去支撐的江聽晚,因他狼狽摔坐在地上。
傷口狠狠撕裂開來,正淳淳往外溢出鮮紅色的血。
冷汗霎時傾瀉而下,江聽晚死死咬住嘴唇,卻聽到頭頂傳來一聲嗤笑。
“還裝呢?我真瞧不起你這種綠茶婊,嫉妒心強的嚇人,沈小姐隻是周先生的養妹,你居然把流產栽贓到她的身上!”
護士沒有上前幫助,反而滿臉鄙夷看著江聽晚:“但你這算盤打錯了!誰不知道周先生寵沈小姐如命,比親兄妹更甚,你算什麼東西?”
疼痛如千萬根鐵釘刺入神經,江聽晚慘白著臉色閉上眼。
所有人都羨慕周京白對沈舒雨親密無間的兄妹情。
殊不知,這份感情於周京白而言,早就不為人知地變了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