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與白月光成親的第三年,我突然覺得日子沒意思極了。
尤其是,當我意識到,往後隻能與一人相伴餘生,更是渾身刺撓。
正當我思考如何瞞著夫人,找些刺激時。
二弟抱著一份文書找到我:
“兄長,聖上欲派人下江南,平息水災帶來的動蕩。”
我當即動了心思,可又害怕夫人舍不得我,想要跟隨而去。
二弟看出我的猶豫,討好般笑:
“兄長盡管大展才華,我會在家中照顧好一切,包括嫂嫂。”
......
二弟剛說完,書房外便傳來腳步。
輕盈,又帶著腰間玉墜相碰的清脆聲。
我無需多加思考。
便知曉,這是我的夫人來了。
一切如我所料。
夫人穿著青綠色的衣裳,抱著一碗蓮花羹,推開書房門。
對上我的目光時,溫婉一笑:
“夫君處理事情辛苦了,這是我親自做的蓮花羹,夫君嘗嘗味道如何?”
語罷,又像是剛瞧見二弟般,露出驚訝的神情:
“我不知二弟也在,這蓮花羹隻做了一碗,倒是可惜了。”
每個動作,每句話,都在我的意料之內。
毫無半點驚喜。
簡直索然無味。
我瞧著她,心裏最後一絲愧疚,蕩然無存。
這種日子太過無趣,夫人體諒我,定不舍得我因著她抑鬱。
“嫂嫂手藝這麼好,真可惜我沒有那個福氣,能享受嫂嫂的手藝。”
遠去的思緒收回,我看向滿眼遺憾的二弟。
不懂一碗蓮花羹,哪裏值得“福氣”二字。
夫人雖貴為侯府嫡女,卻無半點貴女風範,隻知在院中折騰這些吃食。
不可否認,的確味美。
若她願意以此為業,壯大我名下幾間鋪子,倒也算得上功勞。
可她隻願鑽研不願經營,每日端來甜食問我如何。
久而久之,再味美,也終會寡然無味。
我歎了口氣,將蓮花羹推至二弟麵前:
“你吃吧,說得這麼可憐,好像不吃就沒福氣了。”
二弟驚詫地看向我:“這,會不會不太好?畢竟是嫂嫂對兄長的一番心意。”
我真討厭他們這種沒有學識,還要裝出文縐縐的武將。
明明想吃到眼神發亮,還要裝出一副君子模樣。
真是虛偽。
我擺擺手:“我吃多了,不差這碗。”
語罷,我居然瞧見一貫溫婉的夫人,露出幾分不可置信的神情。
她像是受了太大的委屈般,紅了眼眶。
不說一語,便毫不猶豫轉身離去。
沒有半點規矩。
我皺了皺眉。
原想訓斥,卻又顧忌二弟還在,隻得閉上嘴,煩躁地揉了揉太陽穴。
想來,還是我的寵愛,讓她失了分寸。
居然敢招呼都不打,就轉身離開。
我越發後悔當初,為了求娶她,跪在一眾人麵前,誇下海口,發誓一生一世一雙人。
早知她這般無趣,當初就不敢立誓。
弄得現在,我稍微和其他女子搭個話,有些人便借著我變心的由頭,向聖上參我。
“兄長,嫂嫂可是生氣了?是不是我做錯什麼了?早知道,我就不該饞嘴,討要這碗蓮花羹。”
聽著二弟道歉的話語,我越發煩躁。
隻不過一碗蓮花羹,她也要同我置氣。
這般女子,如何堪當我王府的管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