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盛庭酒店的鑽石宴會廳內,水晶吊燈璀璨奪目,衣香鬢影,觥籌交錯。
訂婚宴已經正式開始。
岑嶼和孟萱作為主角,正端著酒杯,遊走在賓客之間,臉上掛著得體的笑容。
孟萱的父母,孟廣誌夫婦,被一群想要巴結的生意人簇擁著,是全場的絕對焦點。
而我,遲遲沒有回來。
休息室的角落裏,我爸媽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這個死丫頭,到底死哪兒去了?該不會是拿著錢跑了吧?」
劉麗芳壓低了聲音,語氣裏滿是怨毒。
「她敢!」
岑衛國咬著牙。
「她要是敢把小嶼的訂婚宴搞砸,我打斷她的腿!」
孟萱端著一杯香檳,儀態萬方地走了過來,看似關心,實則火上澆油。
「叔叔阿姨,姐姐還沒回來嗎?哎呀,都怪我,不該那麼為難姐姐的。」
她說著,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自責,話鋒卻一轉,剛好能讓周圍幾個人聽見。
「不過話說回來,那種地方出來的人,哪裏分得清海鮮的等級啊。」
「估計她現在正提著一堆死魚爛蝦,在哪個菜市場跟人討價還價呢。」
「我們還是別等了,免得她把那些不幹淨的東西帶進來,汙了大家的眼。」
她的話引來一陣壓抑的竊笑。
岑嶼的臉一陣青一陣白,站在旁邊,連大氣都不敢出。
就在這時,孟廣誌端著酒杯,看似無意地走了過來,拍了拍岑嶼的肩膀。
「小嶼啊,聽說你今晚特意準備了漁海集團的藍鰭金槍魚?我可是期待了很久啊。」
岑嶼的額頭瞬間冒出一層冷汗,隻能尷尬地打著哈哈。
「孟叔叔,快了,快了,正在準備......」
孟廣誌笑了笑,眼神卻意味深長。
全家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們幾乎已經認定,我把事情辦砸了,不知躲在哪個角落不敢露麵。
他們已經準備好,要迎接一場注定的羞辱和難堪。
孟萱看著岑嶼窘迫的樣子,眼底的幸災樂禍幾乎要溢出來。
她清了清嗓子,故意提高了音量,用一種惋惜又嘲諷的語氣說。
「哎呀,看來姐姐是真的搞不定了。」
「也難怪,畢竟她平時接觸的,最多也就是幾十塊一斤的帶魚黃花魚。」
「讓她去弄幾十萬的東西,確實是強人所難了。」
她的話音剛落,宴會廳厚重的大門,忽然被人從外麵緩緩推開。
喧鬧的現場瞬間安靜了一瞬。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投向門口。
在眾人或好奇、或譏諷、或看好戲的注視下。
我獨自一人,兩手空空地走了進來。
我身上還穿著那件簡單的舊T恤和帆-布鞋。
與這滿室的華服名表格格不入。
劉麗芳的臉瞬間漲成了變紅。
岑嶼的拳頭在身側死死攥緊。
孟萱嘴角的笑容,則變得無比燦爛而惡毒。
她贏了。
她成功地讓我在所有賓客麵前,以最狼狽、最失敗的姿態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