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見我求饒,父母這才施舍般的允許我,回到那間被改造成狗窩的房間。
房門一打開,腐爛的酸臭味便朝我撲麵而來,和垃圾場裏一模一樣。
我忽略角落裏齜牙的狗,忍著惡臭,走到唯一的插座邊。
從背包夾層裏摸出備用手機,開機。
屏幕亮起,光打在我臉上。
抬手點開軟件,給助理發去消息。
“明天上午九點,嘉華酒店,談跨海大橋的項目,最終版的資料準備好。”
“江家也要參加,我要他們跪著求我!”
做完這一切,我才鬆了一口氣。
身體一陣脫力,骨頭像散了架,高燒的暈眩感湧了上來。
我蜷縮在地板上。
鼻尖惡臭時時刻刻提醒著我,今日這份屈辱。
第二天一早,我衝了個冷水澡,把一身的臟汙和臭味洗得幹幹淨淨。
我找出藏在行李箱最底層,唯一一件沒被他們扔掉的職業套裝。
衣服養母用攢了半年的錢買的,我小心將它熨得沒有一絲褶皺。
化了個淡妝,遮住蒼白的臉和未消的紅腫。
這才盤起頭發,踩著高跟鞋走出別墅。
來到嘉華酒店。
手機亮起,助理的信息發了過來。
“江家預定的602.”
我關掉手機,沒去預定的902。
直接到了七樓,站在消防通道的拐角。
這個位置,正好能監視六樓的電梯和602房門。
沒多久,江籬就出現了。
她探頭探腦地,在602門口停下,時不時看一眼手機。
很快,江思華和賈曾柔也趕來了,一臉藏不住的興奮。
他們三人都換了一身新行頭,走廊燈光下,衣服上的LOGO刺眼得很。
賈曾柔手腕上是塊六位數的新款腕表,江思華的西裝也不是便宜貨,江籬腳上那雙,還是限量款。
我整理了一下西裝外套,走了出去。
高跟鞋的聲音在走廊裏格外響。
“真巧,一家人都在。”
他們三個身體猛地一僵,刷地轉過頭,一看見我,臉都白了。
“你......你怎麼會在這裏?”
賈曾柔結結巴巴,下意識把戴著表的手往身後藏。
“我來問問,你們哪來的錢買這些?家裏不是手頭緊,連幾百塊的醫藥費都拿不出來嗎?”
我一個一個看過去。
“還有。”
我用手指了指天花板的方向。
“這家酒店,法人代表的名字跟你們可真有緣。自己的產業,還用得著這麼偷偷摸摸?”
“你胡說八道什麼!”
江思華吼起來。
“這些都是山寨貨!幾十塊錢一件!”
“對對,就是看著好看,我們怎麼可能買得起真的。”
賈曾柔臉上擠出僵硬的笑。
江籬沒理我,她反而上前一步,從頭到腳掃了我一遍。
“先不說我們來幹什麼,你這種人,也配來這種高檔酒店?一身窮酸味,也不怕臟了這裏的地毯。”
我抱著手瞪著她,嘲諷道。
“我這個親生女兒窮酸,那你這個養女又高貴的到哪裏去?”
一句話直接戳中江籬的軟肋,她氣憤的一耳光甩在我臉上。
“這一巴掌,是替爸媽教訓你這個不孝女!對長輩不敬,就該打!”
我被打得踉蹌了一下,耳朵裏嗡嗡地響。
江籬收回手,俯視著我。
我強行咽下嘴裏的血腥氣,撐著牆,穩住身體。
“你有什麼資格說這句話!”
江籬笑了。
“死到臨頭了還要嘴硬。”
話音剛落,兩側消防門被猛地推開。
無數閃光燈衝我臉上打來,快門聲響成一片。
江籬往後退了一步,冷笑。
“剛好,我認識宴會的主辦方,給你長長臉。”
說著,江籬轉頭麵向鏡頭,眼眶一紅,聲音也帶上了哭腔。
“各位記者朋友,就是她,一直糾纏我,想攀附我們家。”
她一根手指直直地指向我。
“聽說我是這次跨海大橋項目的設計師,就故意在這裏蹲我,想撈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