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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做過這種事情，不信你可以問劉大爺。”

我看向病床上的劉大爺，卻看到他眼裏濃濃的失望。

他張了張嘴，聲音沙啞又冰冷。

“林醫生，我那麼信你，你竟然騙我的錢。”

那一瞬間，我感覺自己被抽空了所有力氣。

就算他不說我簽字減免他手術費的事情，他也不能憑空汙蔑我啊。

人心原來可以渾濁到這個地步。

“騙子！你這個騙子！”

劉大爺的兒子氣得眼睛血紅，一把將手機砸在我臉上。

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又一掌推在我胸口。

我踉蹌著後退兩步，撞在牆上，胸口一陣悶痛。

這時，一陣喧嘩聲從走廊盡頭傳來。

王瑤瑤舉著手機直播，鏡頭對準了我慘白的臉。

“家人們快看！就是這個黑心醫生！”

“醜事被曝光了，還敢來病房糾纏病人要錢，簡直無法無天了！”

嗡的一聲，人群炸了，無數的謾罵聲紮進我的耳朵裏。

他們將我團團圍住，空氣裏充滿了憤怒和唾沫星子。

我試圖開口解釋，但我的聲音剛出來就被淹沒。

劉大爺的兒子見有人撐腰，膽子更大了，他再次衝上來，揚起了拳頭。

“我爸的命差點就毀在你這種人手裏！”

就在他的拳頭將要落下來的時候，一個男人從人群裏擠了出來，抓住了他的手腕。

我心裏一鬆，以為來了個講道理的。

可那個男人轉向我，滿臉都是自以為是的正義。

“兄弟，打這種人會臟了你的手。”

“我來！”

他說著，猛地奪過我手裏的象棋盒子，狠狠朝我頭上砸來。

木質的盒子在我頭頂碎裂，棋子劈裏啪啦地散落一地。

溫熱的液體順著我的額頭流下，糊住了我的眼睛。

世界變成一片模糊的血紅色。

我再也站不住，整個人蜷縮著倒在地上。

人群卻興奮了起來。

拳頭和腳像雨點一樣落在我身上，我隻能拚命護住自己的頭和腹部。

混亂中，我聽見王瑤瑤得意的聲音。

“家人們看到了嗎！正義也許會遲到，但絕不會缺席！”

“這就是報應！”

劇痛中，我卻十分清醒。

我給無數同行講過課，告訴他們，當暴力發生時，第一要保全自己，第二要固定證據。

現在，輪到我自己來上這堂實踐課了。

我拚盡全力，讓自己的臉正對著走廊的攝像頭，然後大聲喊：

“我已經報了警，勸你們停手，不要造成更嚴重的後果！”

話落，人群往後散開了一點，每個人臉上都有點心虛。

張萌萌卻拿出我的手機，問：

“教授，您的手機明明在這裏，您為什麼要騙大家已經報警了呢？”

對上她隱隱得意的目光，我冷哼一聲。

“是嗎？那你看看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