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會議結束後,張萌萌跟著我進了辦公室。
但她局促地站在門口,不敢靠近:
“教授,前幾天我跟您說的錢......今天取出來了嗎?”
我反問她:“你剛和其他實習生聯名投訴我,現在又要找我借錢?”
張萌萌連連搖頭,哭著說:
“不是的,教授,我沒有跟他們聯名投訴您,求您借我錢吧!”
“我媽媽下周要做手術,但醫藥費還差一萬,我實在是沒辦法了......”
和她認識六年,我已經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妹妹。
看著她的黑眼圈,我歎了口氣,把剛取的一萬塊現金遞給她。
“不夠再跟我說,別再通宵跑外賣了。”
她接過錢的手抖得厲害,嘴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
過了很久,她終於擠出一句話。
“教授,對不起。”
我以為她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剛想開口安慰,她的下一句話卻讓我摸不著頭腦。
“但你太高高在上了,我......我也是為了您好。”
為了我好?這是什麼意思?
門外的男人身影一閃而過,不祥的預感籠罩了我。
晚上,一張從我辦公室門縫偷拍的模糊照片被頂上了熱搜。
照片裏,我把裝著錢的信封推向張萌萌。
【實錘!黑心醫生林某嵐用錢封口實習生,企圖掩蓋重大醫療事故!】
原來這就是張萌萌說的“為了我好”。
手機震動,是王瑤瑤用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
【林大教授,現在感覺怎麼樣?】
【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錄個視頻給我磕頭道歉,不然下一波料,我讓你直接進監獄。】
我再次將號碼拉黑。
和瘋狗對吠,隻會拉低我作為人的層次。
可輿論已經徹底失控。
第二天一早,院辦就打來電話,讓我暫時停止所有的教學工作和非緊急手術。
主任的聲音疲憊不堪:
“一嵐,院裏壓力很大,你先避避風頭。”
“等事情過去了再說。”
掛了電話,我胸口悶得發慌。
其實從昨晚開始,我手機裏的騷擾短信就沒停過。
根據我的經驗,這樣發展下去很可能會發生暴力傷醫事件。
於是我收集了一些自證的證據並報了警,想通過法律手段澄清謠言。
在等警察來的時間裏,我的視線掃過桌上劉大爺托我買的象棋。
劉大爺一天不下象棋就渾身不舒服,而我對象棋有點了解,所以他每天都要找我陪他下象棋。
想到這,我歎了口氣,把象棋拿給劉大爺,順便跟他再下一局吧。
可剛到病房門口,我就被他兒子攔了下來。
他像防賊一樣瞪著我,眼神裏全是敵意。
“你來幹什麼?又想騙我爸的錢嗎?”
他把手機懟到我臉上,屏幕上是一篇爆款文章。
【驚爆!心外一把刀林某嵐,竟是索要巨額紅包的惡魔!】
文章繪聲繪色地“披露”我如何暗示病人,不給紅包就不給他們動手術。
寫得有鼻子有眼,好像作者當時就藏在我的口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