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是周末,我醒來時,門外已是一片令人窒息的安靜。
不是無人,是侯宇枝在刻意製造贖罪的氛圍。
我推開門,他正端著煎糊的雞蛋從廚房出來,臉上堆著討好的笑。
“寶寶,你醒了?快,我做了早餐。”
餐桌上擺著牛奶、烤麵包,以及那盤焦黑的雞蛋。
我看著這一切,心裏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笑。
這就是他道歉的方式,用臨時抱佛腳的行動,試圖掩蓋本質上的問題。
像給一個內裏潰爛的蘋果貼上漂亮的標簽。
我沒動那些食物,給自己倒了杯水。
“我約了人,一會兒出去。”
他臉上的笑容垮了一下,又強撐起來。
“約了誰啊?周末也不好好休息。”
“學姐,談點工作上的事。”
我語氣平淡,沒有刻意隱瞞,也沒有詳細解釋。
他“哦”了一聲,眼神裏閃過一絲探究,但沒再追問。
他開始絮絮叨叨地解釋昨天的事。
他說莊品如那條朋友圈就是開玩笑沒過腦子,他們已經說她了。
他說那個應酬多麼重要,差點就能拉到投資.
說他以後一定注意分寸......
我安靜地聽著,不像以前那樣反駁或質問。
我隻是聽著,像聽一段與我無關的評書。
他見我始終不回應,有些訕訕地住了口,空氣裏彌漫著一種無力感。
出門見到學姐,她一眼就看出了我的不對勁。
“臉色這麼差?跟男朋友吵架了?”
我搖搖頭,又點點頭,最終苦笑道。
“可能快不是男朋友了。”
學姐沒多問,隻是拍了拍我的肩膀。
“把精力投入到能讓你發光的事情上,比耗在爛人爛事裏強。”
她的話像一記重錘,敲碎了我心裏最後一點迷惘。
是啊,我在消耗什麼?
為了一個早已不珍惜我的人,為了一個永遠存在的“女兄弟”,不斷地內耗,值得嗎?
和學姐談完項目細節,我感覺久違的活力在回歸。
這個世界很大,不止有侯宇枝和莊品如那一方令人窒息的天地。
我也有我的價值,我的戰場。
回到家,侯宇枝不在。
客廳收拾過了,那盤糊雞蛋不見了。
手機上有他發來的信息,說公司臨時有事,晚上不回來吃了。
我沒回複,心裏清楚所謂的“臨時有事”,大概率又和莊品如有關。
果然,晚上刷朋友圈,共同好友發了一張聚會照片。
角落裏,侯宇枝和莊品如頭靠著頭,笑得見牙不見眼。
看背景,又是那個熟悉的homebar。
我平靜地劃了過去,甚至沒有點開大圖。
內心那片曾經因他們而翻江倒海的海域,此刻風平浪靜。
不是原諒,是徹底擱淺,再無波瀾。
我拉黑了那個共同好友。
然後,開始在網上瀏覽租房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