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無論蘇茵茵如何辯解,夏詩予隻是沉默地一片片拾起地上的碎玉。
“懷瑾,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如果夏詩予不原諒我,我這輩子都會良心不安的。”
李懷瑾伸手想將夏詩予拉起來,卻被她狠狠甩開。
“夠了,別沒完沒了。”
“茵茵已經道歉了,也答應賠給你一個更好的,你還想怎麼樣?”
夏詩予緩緩站起身,將最後幾片碎玉收進口袋。玉石鋒利的邊緣瞬間割破她的掌心,鮮血無聲滲出,她卻感覺不到疼。
此時此刻,任何言語都蒼白無力。
在他李懷瑾的世界裏,她永遠是有罪的那一個。
她心如死灰,轉身欲走。
可蘇茵茵卻慌了神色,直接上手去抓夏詩予的胳膊。
“夏詩予,你別走啊!原諒我好不好。”
她的指甲死死掐進夏詩予胳膊上未痊愈的血痂中,夏詩予吃痛,條件反射地甩了甩手。
蘇茵茵順勢向後踉蹌,撞翻了牆角存放血袋的箱子。
“嘩啦!”
箱子應聲倒地,血袋盡數破裂,濃稠的鮮血淌了滿地,刺鼻的鐵鏽味瞬間彌漫整個房間。
眾人聞聲圍攏時,隻見滿地狼藉,血袋已無一可用。
蘇茵茵跌坐在血泊中,顫抖著指向夏詩予,聲音淒厲:
“夏詩予!我知道你恨我……筆架我可以賠你千個萬個!”
“可這些血袋是救命的啊!你這是要我的命嗎?!”
她跌坐在血泊之中,幾乎要昏厥過去。
夏詩予心臟猛地一縮,想要開口解釋自己根本就沒有用力。
可還沒出聲,李懷瑾就示意手下將她拘捕起來。
“品行惡毒,送去農場改造吧。”
手下直接掐住夏詩予的喉嚨,把她押送到附近一個以環境惡劣、勞動強度大著稱的農場。
荒蕪的土地上,夏詩予被捆著帶刺的荊棘,每動一下,尖刺便更深地紮進皮肉。
她機械地揮動鋤頭,單薄的衣衫早已被鮮血浸透,凝成暗紅的硬塊。
她手臂被刺穿,不得不停下動作,一旁的士兵見狀毫不留情的揮下鞭子,她疼得尖叫。
“啊!”
劇痛讓她尖叫,求生本能迫使她繼續透支體力。
遠處,李懷瑾輕輕遮住蘇茵茵的眼睛,語氣聽不出情緒:
“這是她應得的懲罰,別被汙到了眼睛。”
“醫院已經重新提供了血袋,你不會有事的。”
蘇茵茵柔弱無骨地往他懷裏縮了縮,垂下的臉卻盡是得意。
終於夏詩予支撐不住,昏死過去。
她在醫院醒來時,渾身都是徹骨的疼痛,上半身幾乎沒有一塊好肉。
醫生說,再來遲一點點,性命就保不住了。
她走出病房,想自己去買一點吃的。
卻在走廊盡頭看到了蘇茵茵和李懷瑾,他們十指相扣,緊緊抱在一起。
蘇茵茵臉上掛著大大的笑容:
“懷瑾,醫生說我的身體徹底治好了,甚至可以生育孩子了。”
李懷瑾看不清表情,隻聽到低沉的嗯了一聲。
夏詩予麻木地看著他們,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
病房內,李老爺子的手下來了,將審批好的離婚報告遞給她。
“夏小姐,李老爺子問您準備什麼時候啟程?東西都準備好了。”
她緊緊捏著那紙報告,聲音沙啞卻堅定:
“明天就走。請轉告老爺子,我想安心求學,不希望被任何人打擾。”
夏詩予收拾好僅有的行李,坐上了遠洋輪渡。
她看著廣闊的海麵,想起小時候的場景。
李懷瑾將白床單披在她頭上,說她是他的妻子,無論富有或貧窮都會不離不棄。
那時候的她以為得到了世界上最獨有的真心,隻想好好嗬護,生怕不被愛。
可現在她明白了,最該珍視的,從來都是自己。
“李懷瑾,從今往後,我隻為自己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