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昭捂著臉,驚呼一聲,眼淚瞬間湧了出來。
何謹行推門而入,正好看見這一幕。
他快步走到楚昭身邊,查看她的臉:
“怎麼回事?”
楚昭抽噎著:
“不怪姐姐……她可能是孕期比較敏感,容易激動。”
“沒關係的,我能理解。”
何謹行看向楚晚,眉頭緊鎖:
“楚晚,你這兩天到底在胡鬧什麼?給小昭道歉。”
一股惡心感從楚晚的胃裏翻湧而上。
她驀地推開人衝進了衛生間,對著馬桶幹嘔起來。
何謹行看著她趴在馬桶邊,單薄的肩膀顫抖,額發被冷汗浸濕。
他伸出的手頓在半空,到底沒有走過去如往常安慰。
楚晚看著馬桶裏隱隱吐出的血絲,想到五年裏元寶朝她奔跑來的每一個笑容。
她無法再委屈求全。
幾天後,楚晚聯係律師擬定好離婚協議。
何謹行的注意力都在楚昭身上,她沒費什麼功夫就騙他簽下了協議,沒有耽誤,第一時間去民政局辦理了離婚申請登記。
三十天的冷靜期結束,她跟何謹行再無瓜葛。
接著,楚晚又找出了她的寵物品牌“暖寵時光”的股權證明和轉讓協議。
她約見了何謹行最大的商業對手,江池,把文件推給他:
“簽下合同,一塊錢我賣給你。”
江池仔細翻看著完,審視地打量她:
“何太太這是對我做慈善?”
楚晚平靜道:
“條件是等我離婚後,協議才生效。”
“在那之前,保密。”
江池好像明白了什麼,朝她意味深長地笑笑,簽下了名字。
完成這一切,楚晚感到一種近乎虛脫的平靜。
手機響起,是養母:
“晚上回家吃飯,謹行和小昭已經到了,有重要的事要交代一下。”
楚晚直覺這不是一頓簡單的飯。
她到達時,四個人已經動筷了。
楚昭率先起身,朝她笑:
“姐,你來了。”
“就等你了,快坐。”
楚晚看著滿桌的菜,心沉了下去。
清蒸大閘蟹,紅燒魚翅羹,甲魚湯……幾乎都是孕婦禁忌的東西。
楚昭夾起一大塊肥膩的紅燒肉,放到楚晚碗裏:
“姐姐懷孕辛苦,補補身子。”
楚晚看著那塊肉,胃裏一陣翻湧。
她直接端起自己的碗,倒進了垃圾桶。
養父把筷子重重一拍:
“楚晚!你這是什麼態度?”
何謹行也皺緊眉頭看著她,眼神中帶著譴責。
養母打斷這僵持的氣氛:
“好了好了,今天叫晚晚回來,是有正事。”
她看向楚晚:
“小昭的店剛起步,需要點名氣。”
“你的‘暖寵時光’不是做得挺大嗎?”
“跟你妹妹聯個名,幫她帶帶客流。”
楚晚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的“暖寵時光”,是她畢業後,沒靠家裏一分錢,熬夜畫設計圖、跑工廠、談客戶,一點點做起來的。
現在要她和一家寵物殯葬館聯名?
且不說楚昭對她做的事,單說寵物用品和死亡殯葬扯上關係,對品牌是毀滅性打擊。
楚晚拒絕得幹脆利落:
“不可能。”
養父厲聲道:
“家裏養你這麼大,讓你幫襯一下妹妹怎麼了?不懂感恩!”
楚晚抬眼看他,冷冷道:
“我從上小學起,就負責所有的家務。”
“成年後,我沒拿過家裏一分錢,學費生活費都是打工賺的。”
“創業拿到的第一筆資金,我給你們轉了五十萬,償還這些年我的撫養費用。”
“真要算,我那些年的家務勞動,是不是該折現算工資?”
楚昭的眼圈立刻紅了:
“姐姐不願意就算了,別為了這點小事跟爸媽置氣……”
“都是我不好,我會努力經營自己的店。”
何謹行拍了拍楚昭的手背,眼神掃過楚晚,不容置疑道:
“小昭的店,不用靠誰聯名。”
“何氏集團旗下所有公司的寵物業務,將全部簽給‘安心驛站’。”
這頓飯不歡而散。
第二天一早,楚晚被店裏員工的緊急電話吵醒。
“楚總,楚昭小姐在我們店二樓外牆最大的廣告牌上,掛上了寵物殯葬館的巨幅廣告!”
“太晦氣了,都沒有客人願意進來了!”
楚晚驅車趕到自己的“暖寵時光”護理店。
原本印著可愛寵物的廣告位,被一張黑底白字的海報覆蓋,格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