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年冬天,南城下了最大的一場雪,天氣也格外的冷。
突然,重物墜地的聲音打破了沈宅的寧靜。
眾人依聲尋去,發現了躺在雪地上的沈墨依。
潔白的雪被染紅,觸目驚心。
沈淮瀝迎著漫天的雪抬頭,與站在窗戶前的我對上視線。
那一刻,我是凶手這件事仿佛已成定局。
而沈墨依清醒後的指認,成了最後一把捅向我的刀。
沈淮瀝看著電話,猶豫兩秒,就在我以為他會接電話時。
他卻按了掛斷鍵。
我有些訝然,畢竟我走後,曾聽說沈家人對唯一的千金百依百順。
即便是天上的星星,她隻要開口,都能摘給她。
我其實能想象這份寵愛。
因為我擁有過,也曾要求他們把這份寵愛分給沈墨依。
那時的我不會知道人性的貪婪。
也沒想到,家人的愛,會在我看不見的地方,偷偷轉移。
“沈淮瀝,別再跟著我了,我不會回去的。”
我說完這句話,感受到三輪車輪子變得順滑,便騎上了車。
這輛車也很舊了,讓我騎得有些從吃力。
但我不舍得買電動的。
二手的要1000,太貴了,抵得上兩天的抗癌藥。
我哼哧哼哧地騎著。
沈淮瀝沒有追上來。
因為工地的項目負責人追了上來,催沈淮瀝去工地視察。
我也當這次重逢,是死前最後一次插曲。
第二天,我賣了三輪車,拿著全部家當準備去辦理住院手續。
可我沒想到, 沈淮瀝又來了。
真是陰魂不散。
他穿著羊絨大衣,站在破舊的居民樓下,顯得格格不入。
“小杉,你就住這裏?又破又爛,哪裏比家裏好?”
“快和我回去吧,爸爸媽媽在國外得知你的消息,都說都很想你,還有依依,也同意你回去。”
他的話依舊可笑。
我這個親生女兒,想趕走就趕,十年來不聞不問,如今回去還要得到外人同意。
“我沒有家。”我目光淡漠,越過他就想走。
手卻被他抓住:“你究竟想怎麼樣?大不了,回去後你不用道歉了。”
我聞言,心中愈發不耐,鄰居阿姨突然路過:
“小杉,交男朋友了?哎,以後去醫院也有人......”
我立刻打斷:“阿姨!他就是一普通朋友,偶然碰見......”
“你去醫院做什麼?!”沈淮瀝同時開口。
我猛地甩開他:“朋友出院了,我去接她!”
“還有,我現在過得很開心,也交了很多朋友,他們都是我的家人,也準備在一起生活,所以麻煩你,不要再來打擾我了!”
“你把朋友當家人?!”沈淮瀝目露震顫。
“你不也把養女當親妹妹麼?”我回懟道。
突然,我看見一輛出租車開了進來,乘客剛好下車
我想也不想就衝了進去,報了醫院的地址。
下車時,我無比肉痛地付了0塊錢。
我本想走路去醫院的。
都怪沈淮瀝突然出現,害我多花冤枉錢。
走進醫院,我熟門熟路地去到主治醫生的辦公室。
看到的卻是個陌生又略微熟悉的麵孔。
他看見我,愣了一瞬,驚訝道:
“誒,你不是那年,拐賣被救的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