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摩挲著手中的信紙,薑雲歌心裏生出一股寬慰。
將妹妹妥善安葬好後,薑雲歌才回到寢殿。
剛躺下,蕭遠錚就推門而入,臉上劃過擔心。
“雲歌,我知道你愛護雲念,但能替清然放血也是別人求不來的福分,畢竟她天生牡丹命格,身份尊貴。
“作為補償,朕已經命人送去宮中珍藏的靈藥和綾羅綢緞了。”
薑雲歌氣得想要發笑,再多的靈藥和綾羅綢緞連她妹妹的一分一毫都換不來!
正想譏諷一句時,守在門外的婢女猛地出聲。
“陛下,皇後娘娘頭痛得厲害,您快去看看吧。”
蕭遠錚起身就要走,目光落在臉色蒼白的薑雲歌身上,補了句。
“雲歌,你不是一直想要位分嗎?貴妃詔書我已經擬好,往後你和清然在後宮裏平起平坐,好好相處。”
薑雲歌咀嚼著貴妃兩個字,想起蕭遠錚說過此生隻有她一人足以的誓言笑了。
貴妃又如何,終究隻是妾。
第二日淩晨,薑雲歌被一陣喧鬧聲驚醒,入目便是刺眼的鮮紅。
“陛下真是寵新皇後呢,為了她頭痛早日好起來,把封後大典提前到今天呢。”
“我還聽說陛下親自把皇後娘娘抱到祭壇上,連她多走一步都舍不得。”
宮女的議論仿佛銀針,刺得薑雲歌頭皮發麻。
她忽然想起三年前封後大典上,蕭遠錚也是不顧禮法地抱著她走過祭壇。
而現在,這份獨一無二的寵愛分成了兩份。
即便薑雲歌再不想參加,在禮官的反複催促中來到了祭壇前。
前方,蕭遠錚緊握著沈清然的手,麵前的血碗泛著暗色的光澤。
霎那間,薑雲歌將血與昨日妹妹身上的傷口聯係在一起。
悲憤,痛苦的情緒互相交織,薑雲歌死死攥著拳卻無法上前。
下一秒,沈清然一個不小心,碗怦然摔碎!
薑雲歌幾乎目眥欲裂,她猛地推開沈清然,想要將滿地的血收集起來。
沈清然的吃痛聲將她的理智拉回幾分。
一抬頭,薑雲歌就對上蕭遠錚發沉的眸子。
“雲歌,這麼莊重的場合你胡鬧什麼,竟然還敢推清然!”
薑雲歌抿著唇正要解釋,沈清然卻自怨自艾起來。
“一定是封我為後,讓雲歌姐姐心情不佳,她這才想讓我出醜罷了。”
“我沒有,是她故意......”
蕭遠錚卻根本沒聽她的解釋,陰沉著臉對身旁的侍衛下令。
“來人,把貴妃剝去儀仗,令其披發赤足獨自回宮!”
被碎片劃傷的手指泛著痛,卻不及心痛的分毫。
薑雲歌的目光掃過竊竊私語的人群,苦笑著脫下鞋履釵環,赤腳往回走。
一路上,宮女的議論聲就沒停過,句句紮心。
“誰能想到曾經的皇後娘娘這麼落魄,這宮中向來是隻聞新人笑,不見舊人哭!”
“如今這位隻是貴妃了,不僅生不了孩子還出身卑微,怕是隻能在宮中蹉跎歲月。”
薑雲歌的心像是被大手被反複攥住,連呼吸都泛著痛。
回到寢殿不久,薑雲歌就迷迷糊糊發起了高燒。
迷迷糊糊睜開眼時,沈清然的貼身的嬤嬤猛地踹開門。
對方不由分說扣住薑雲歌肩膀,一路到了嗆人的柴房。
“皇後娘娘懿旨,你了解木薪之事,就由你來替皇後娘娘準備熱水。”
薑雲歌臉色一變,“本宮好歹是貴妃怎能做下人活計,我要見陛下......”
薑雲歌的話戛然而止,臉色因為主殿曖昧的呻吟聲一片慘白。
她木然地低下頭,手指緊緊掐著掌心直到出血。
恍惚間薑雲歌想起了三年前的大婚夜,蕭遠錚溫柔又克製的樣子。
那句我心悅你的話依舊滾燙熱烈。
可誓言卻在此刻顯得無比荒誕。
薑雲歌在火膛前忙碌到天明,才被允許離開。
一回到寢殿,薑雲歌就將與蕭遠錚有關的東西丟進了火盆中。
下一秒,一道發沉的聲音響起。
“雲歌,你在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