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和顧璟瀟分開的第三年,他來找人替妻生子,我在爭取最高生育傭金。
四目相對後,他勾唇冷笑。
“當初不是懷著野種嫁進豪門了嗎?”
“怎麼淪落到要靠這個賺錢?是因為沒生出兒子嗎?”
我攥緊手裏的中介名片沒有作聲。
“跪下求我,或許可以考慮給你個機會。”
我垂眸,屈膝跪下。
“顧總,對不起,求你了。”
他盯了我許久,將合同扔在我麵前。
“既然這麼喜歡跟別人生孩子,那就生到我滿意為止。”
五年,我為他生下三個孩子。
第三胎時,突發羊水栓塞,切了子宮才保住命。
麻藥剛散,他就將解約協議甩在床頭。
“買你生育權是我最失敗的決策,違約金就用當一輩子保姆來抵。”
我閉上眼,滿腦子都是媽媽的病危通知單和高額手術費。
“可以用我的心,來換尾款嗎?”
他皺眉打量我蒼白的臉。
“你的心?能值多少?”
我拿出和他妻子心臟匹配的報告。
總歸是沒多少日子了。
這是我能為他,為媽媽,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
顧璟瀟的瞳孔驟然收縮,像是聽到了世上最荒謬的笑話。
他俯身,幾乎要撞上我毫無血色的臉。
“你會這麼好心?”
我不語,隻是將那份心臟配型報告又往前遞了半分。
他猛地直起身,對著門外厲聲道:
“李銘!”
李助理應聲推門而入。
“去,”顧璟瀟的視線仍釘在我臉上,一字一頓,“重新安排心臟配型,所有檢測加急。你親自盯著,全程不許有任何差錯。”
“我倒要看看,她能耍出什麼花樣。”
李助理拿起報告,複雜地瞥了我一眼,快步離去。
病房裏空氣凝滯,隻剩下我因疼痛而無法抑製的微弱呼吸聲。
顧璟瀟走到窗邊,點燃了一支煙,卻沒有吸,任由煙霧在指間繚繞,模糊了他棱角分明的側臉。
等待的時間並不長,每一秒卻都被無聲拉長。
兩小時後,李助理去而複返。
“顧總,結果出來了,確認......高度匹配。”
顧璟瀟接過報告,隨即低低地笑了起來。
笑聲裏充斥著因果循壞,報應不爽的暢快。
“踏破鐵鞋無覓處,最佳的心臟竟然是你的,果然惡事做多了,連老天都看不下去。 ”
他猛地伸手扼住我的下頜,強迫我抬起臉。
“為了錢,你真的什麼都能賣?連心都可以?”
我望著他盛滿怒意的眼睛,極力扯出一個不屑的笑。
“是。”
“我一直都是這種人,隻要價錢合適,什麼都好說。顧總,這買賣你應該不虧,要合作嗎?”
他像是被我的笑容刺痛,驟然鬆手,仿佛觸碰了什麼肮臟的東西。
“果然賤命一條,”他語帶嫌惡,字字如刀,“連心都是臟的,隻配給小汐做容器。”
他轉向李助理,沒有任何猶豫。
“立刻安排手術,越快越好。”
不等我出月子,顧璟瀟便安排醫院盡快手術。
隨著麻藥起效,我緩緩閉上沉重的眼皮。
突然,耳邊響起李助理遲疑的聲音。
“顧總,給蘇小姐的植入體使用哪一款?是公司目前推廣的基礎型,還是......您為太太專門研發的‘守護者’?”
顧璟瀟甚至連一瞬的思考都沒有。
“你是腦子吃屎了才問這種問題!就她這樣的賤人也配用守護者?”
他語氣裏的譏諷毫不掩飾,“‘守護者’是給小汐的退路,全世界隻有我妻子能用。”
他故意咬重妻子二字,見我身體不受控的顫抖了兩下,滿意的噙起笑。
冰冷的判決隨之落下。
“給她用那批有瑕疵的實驗品,正好看看哪裏需要改進!這是她欠我的。”
哪怕早已知道顧璟瀟有多恨我,可聽著他冰冷無情的話,還是忍不住心如刀絞。
隨著醫生把人工心臟提進手術室,李助理看了一眼,連忙阻止:
“你們弄錯了,這不是留給......”
“閉嘴!”
顧璟瀟的嗬斥,讓我沒能聽清最後幾個字。
下一秒,冰冷的手術刀劃過胸腔,我全身突然劇烈顫抖。
麻醉師立馬慌了:
“不對勁,快中止手術!她身體好像對麻藥過敏,手術不能繼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