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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月被帶走的第三天，慎刑司傳來消息。

她遍體鱗傷，數次昏死，卻始終咬著牙，一個字都沒認。

但我知道，華貴妃絕不會善罷甘休。

一個無法被證實的罪名，有時比一份板上釘釘的供詞更可怕。

果然，當天下午，皇帝便帶著六宮所有主位嬪妃，駕臨了我這冷清的鳳鸞宮。

華貴妃依偎在他身邊，未語淚先流。

“陛下，”她哽咽道，“那采月是個忠心的，受了那麼多苦也不肯招。臣妾想，就算了吧......或許真是臣妾的錯，得了陛下的恩寵，才惹得皇後姐姐心裏不快......臣妾不怪姐姐，隻要姐姐能消氣，這手串，不要也罷。”

一番話，句句不提我指使，卻字字都在誅我的心。

在場的嬪妃們看我的眼神，瞬間充滿了鄙夷。

皇帝的臉色更是陰沉到了極點，他看著我，聲音裏充滿了失望：“她都這麼說了。皇後，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臣妾無話可說。”我平靜地開口，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隨即，我話鋒一轉：“但臣妾想請陛下，在定臣妾的罪之前，先聽聽另一個人的發言。”

我不等他同意，便對殿外高聲道：“傳，內務府太監，小卓子！”

一個小太監被帶了上來，他跪在地上，渾身發抖。

華貴妃在看到他的瞬間，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因為這個小卓子，正是當日帶隊搜查的王太監，在宮裏的好兄弟。

我沒有理會旁人，隻是看著小卓子，平靜地問：“別緊張，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地說出來，我給你做主。”

小卓子磕了個頭，顫聲道：“回......回陛下。前日晚間，王大哥拉著奴才喝酒。他喝多了，就跟奴才吹噓，說貴妃娘娘賞了他一百兩銀子，誇他辦事得力。”

他深吸一口氣，豁出去一般大聲道：“王大哥說，那采月就是個傻的，我們把她屋子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著東西，最後還是老子聰明，趁亂把早就藏在袖子裏的手串往她床鋪裏一塞，這才交了差！”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

“你血口噴人！”華貴妃尖叫起來，徹底失態。

“血口噴人？”我冷笑一聲，將一本宗卷丟在地上，“這是王太監的個人宗卷！上麵清清楚楚地寫著，他入宮前，乃是你母家安國公府的家奴！華貴妃，你還有何話可說？！”

真相，已經昭然若揭！

皇帝的臉色鐵青，他死死地盯著華貴妃，那眼神像是要吃人。

他被當猴耍了！

“來人！”他怒吼道，“將那個王八蛋給朕拖下去，杖斃！華貴妃禁足永和宮一月，罰俸半年！”

他終究還是顧及她腹中的孩子，給了她最大的體麵。

我向前一步，失望地看著他：“證據確鑿的栽贓陷害，主謀隻是禁足罰俸？您這處罰力度，是在鼓勵其他人繼續犯錯嗎？”

“皇帝，這我就要批評你了。看看史書上那些聖君，再看看你！你知道你讓我這個皇後在六宮麵前多丟臉嗎？”

我的質問擲地有聲，皇帝的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

在所有嬪妃恐懼的目光中，我平靜地做出總結陳詞：

“後宮之所以出現此等亂象，歸根結底，是宮規不明，賞罰不分所致！”

我讓宮女將早已準備好的《條例》，分發給在場的每一個人，包括龍椅上的皇帝。

“所以，臣妾在禁足期間，寫了這份《後宮績效考核與懲戒條例》。從今日起，後宮的一切，都將以此為準。人手一份，都給我好好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