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港城的新聞,接連幾天都在報道薄之衍與許漾的佳話。
他為她在拍賣會一擲千金拍下古董珠寶;他包下整個旋轉餐廳為她慶生;他甚至在媒體前坦言,遇見她後才懂得何為安定。
報紙和屏幕上的他,笑容溫和,舉止體貼,是十足十的完美未婚夫。
心臟的位置傳來一陣熟悉的、細微的抽搐,像被冰冷的針尖輕輕紮了一下,並不劇烈,卻帶著綿長的鈍痛。我下意識地用手按了按心口。
六年了,我幾乎耗費了整個青春去愛他,最終隻換來一身傷痕和一句輕飄飄的“可以送人”。
如今看他將別人捧在手心,才徹底明白,他不是不懂愛,隻是不愛我。從前那些我為他找的借口,他天性涼薄,他不善表達......現在看來,不過是自欺欺人的笑話。
我低頭,輕輕嗬出一口白氣,看著它在冰涼的空氣中消散。
也好。
他得到了他想要的體麵婚姻和“浪子回頭”的美名。
而我,也該去尋我的生路了。
我平靜地喝完最後一口冰冷的奶茶,將幾枚硬幣壓在杯底。起身,走到路邊的垃圾桶旁,將那份刊登著他們巨大合影的報紙,對折,再對折,然後,毫不猶豫地鬆手。
這些消息,我都看到了。平靜地看完,然後折好報紙,放進了路邊的垃圾桶。
我用最後一點積蓄,買了一張從港城回內陸的船票。
時間就在明天傍晚。
薄之衍第二天晚上參加完一個酒局,帶著微醺的醉意,司機下意識地將車開回了那棟他曾與我居住的別墅。
推開門,一切如舊。空氣中甚至仿佛還殘留著她身上那點淡淡的馨香。
他扯鬆領帶,倒在沙發上,低笑出聲。他就知道,在外受了那麼多苦,碰了那麼多壁,她終究會認清現實,乖乖回到這個金絲籠裏。他幾乎能想象出她撲進自己懷裏,紅著眼眶道歉的可憐模樣。畢竟,他把她養得那樣嬌,幾乎五穀不分,離了他,她怎麼活?
“南星。”他對著空蕩的客廳喚了一聲,語氣帶著篤定的期待。
沒有回應。
隻有他自己的回聲在寂靜中消散。
他蹙眉,提高了音量:“陸南星!”
依舊隻有死寂。
一絲莫名的慌亂悄然竄上心頭。他猛地起身,腳步有些踉蹌地衝上樓,推開臥室的門——整潔冰冷,沒有人氣。
書房,陽台,衣帽間......他甚至打開了每個衣櫃查看。
空的。全都是空的。
哪裏都沒有那個熟悉的身影。
她根本沒有回來過。
醉意瞬間清醒了大半。他掏出手機,撥通手下的電話,聲音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急促:“陸南星呢?她現在在哪兒?”
電話那頭的手下支支吾吾,語焉不詳:“薄少......我們、我們之前跟著,但後來......跟丟了......最近、最近沒看到陸小姐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