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確鑿的證據和社會的高度關注下,案件很快被審理。
付芊芊涉嫌故意殺人罪,作為主犯被判處無期徒刑。
其餘聽從付芊芊命令丟下我和女兒的人,作為從犯,同樣涉嫌故意殺人,除以不同時間的監禁。
許南洲身為我的丈夫,接到求救電話卻不管不問,被判處過失致人死亡罪,有期徒刑五年。
但女兒患有自閉症,生活不能自理,我的父母年老生病,短時間內不能撫養孩子。
許南洲被特許緩刑兩年,照顧女兒至我媽媽病愈,隨後女兒的撫養權會被交給我父母。
法官宣布判決時,付芊芊就麵目猙獰地大喊:
“憑什麼,憑什麼!這都是許南洲的錯!是他先引誘我的,是他引誘我當小三,又暗示我隻要沒有林清歡就會娶我!”
她不甘地掙紮著,又很快被法警製服。
付芊芊看著神情恍惚的許南洲,怨恨道:
“我有什麼錯!許南洲,我懷孕了!我隻是想給我們的孩子一個完整的家!”
許南洲仍然坐在被告席一動不動。
他神情淒楚地流淚。
“清歡,是我對不起你。”
我的魂魄看著坐在聽眾席一臉懵懂的女兒,擔憂地落淚。
我可憐的孩子,你要怎麼辦呢?
許南洲再到醫院看望我媽時,被她打了出去。
“你這個殺人凶手,害了我女兒,怎麼還好意思來見我!”
他沉默地接受我父母的恨意。
直到他們發泄夠了,才離開去繳費。
兩年間,許南洲始終被所有人針對著。
他這個負心漢就像一隻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他閉門不出,全心全意為女兒治療。
也許真是所謂極限療法起了用。
從沙漠回來後,女兒就學會了開口說話。
在兩年間,她的表達逐漸變得流暢。
女兒能更清晰地說出:
“我恨你,你不是我的爸爸,你是殺了我媽媽的壞人。”
許南洲把女兒變得更像正常小孩,他就會從女兒口中聽到更直白的恨意。
我始終放心不下女兒,魂魄始終在她身邊徘徊。
我看著許南洲笨手笨腳給女兒洗衣做飯。
我也含著淚看我心愛的孩子一點點學會讀書寫字。
這天,許南洲的車子再次被人用狗血寫上人渣等辱罵的話語。
等他處理完回到家,就看到女兒拿著一把火柴,正要點燃窗簾。
“不!”
許南洲目呲欲裂地喊出聲。
但火柴詭異地點燃了窗簾,火勢也以不正常的速度迅速蔓延整個房間。
許南洲毫不猶豫地衝進火場,抱住女兒想要衝出去。
但客廳的櫃子轟然倒下,擋住去路。
看著越來越大的火勢和越來越多的濃煙。
許南洲咬牙,用身體扛起燃燒的櫃子一腳。
火舌卷上他的身體,皮肉發出滋滋的可怖聲響。
許南洲痛苦地大喊出聲。
“啊!”
“快走啊!”
女兒看了他一眼,拿著手上的安徒生童話,毫不猶豫地衝出房間。
樓下很快傳來消防車的警報聲。
可當消防員搭著雲梯打破陽台窗戶時,許南洲卻忽然停下想要逃生的腳步。
他原本因疼痛而扭曲的臉平靜下來,看著虛空呢喃道:
“清歡......”
火勢再一次擴大,許南洲被火焰徹底席卷。
他感受到身體上傳來的劇痛。
意識昏迷前的最後一秒,許南洲想到。
清歡被困在流沙中時,也這麼痛苦嗎?
我的魂魄緊緊跟在女兒身後,看她撲進我爸媽懷裏。
女兒的手上仍然拿著那本故事書。
上麵有她最愛的睡前故事,賣火柴的小女孩點燃最後的火柴,在夢裏見到了她朝思暮想的那個人。
我含淚看著父母抱起女兒。
我最後的心願已了,忽然感到一身輕鬆。
我殘留的意識散開,混入風中,最後一次為女兒擦去眼淚。
我的寶貝,祝願你的未來,一生順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