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八歲生日那天,林薇在全校麵前向校草傅司禮告白。
傅司禮當眾燒掉了她的情書,語氣輕蔑:
“你身上的窮酸氣,隔老遠就聞到了。”
林薇猛地指向人群中的我,“你看上的這個社恐就好?信不信我能讓她徹底不敢見人!”
“動她一下,我讓你滾出這所學校。”
第二天,林薇因行為不端被通報批評,在主席台前罰站。
從此,她處處與我為難,而傅司禮每次都會為我“出頭”。
直到那天,林薇把我堵在圖書館角落,將我書包裏偽造的作弊小抄拍下來發到校園網。
傅司禮紅著眼把她拽進空教室。
門縫裏傳來他們的對話:
“發啊,這種程度算什麼?”
“傅司禮,你昨晚在我家床上可不是這麼說的!”
“別忘了,是你說要給她個‘終身難忘’的教訓,我才幫你弄到那些‘證據’的。”
我靠著牆緩緩滑坐在地,原來他每一次的“維護”,都隻是把她推向他的催化劑。
1
昨天放學,傅司禮堵在樓梯口,垂眼看我:“我生日,你必須在。”
我抓著書包帶,緊張到發抖:“我不習慣那種場合。”
“我沒問你習不習慣。”他笑了,沒什麼溫度,“我在通知你。”
現在,我成了這場盛大告白唯一的“黑粉”觀眾。
新來的資助生林薇,抱著一把租來的舊吉他,站在台上,臉頰因為激動和緊張漲得通紅。
她撥錯了一個和弦,引起一陣不大不小的嗤笑。
她的聲音也在抖:“這首歌我想送給一個人。傅司禮,我喜歡你!”
全場起哄,吹口哨的聲音幾乎掀翻屋頂。
【我去,夠勇的啊,剛來就敢衝校草?】
【她以為她是誰啊?就憑那張臉?】
我緊張到快要窒息,社恐的本能讓我隻想立刻消失。
我抓著禮物盒子,悄悄從後門溜走。
剛一轉身,就撞進一個硬邦邦的胸膛。
“去哪兒?”
傅司禮低頭看著我,眼神裏帶著玩味。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我身後。
“我想去洗手間。”我撒謊。
“憋著。”他拉住我的手腕,把我拽回了角落,按在座位上。
然後,他站了起來。
他沒有感動,甚至沒有一絲笑意。
他走上台,像個君王走向他的領地。
他拿過林薇手裏那封粉色的情書,當著所有人的麵,用打火機點燃了。
火光映在他英俊卻冷漠的臉上。
“你身上的窮酸氣,隔老遠就聞到了。”
全場的哄笑瞬間變成了死寂。
林薇的臉刷一下白了,她站在台上,像被人當眾扒光了衣服。
她的自尊心被傅司禮踩在腳下,碾得粉碎。
她的目光在人群中亂掃,像在找一個可以同歸於盡的人。
最後,她猛地指向我。
我正在因為這窒息的場麵而不自覺地發抖。
“傅司禮!你看上的這個社恐就好?”
林薇的聲音尖銳到破音。
“她連話都不敢說!她配得上你嗎?信不信我能讓她徹底不敢見人!”
那一瞬間,全場幾百雙眼睛,齊刷刷地紮在我身上。
我的呼吸停了,血液衝上大腦,耳朵裏一片轟鳴。
我站不穩,幾乎要癱倒在地。
我想縮進椅子縫裏。
傅司禮回頭看了我一眼。
他的眼神很平靜,隔著那麼遠,精準地捕捉到我的狼狽。
他似乎很滿意我現在的反應。
他轉回去,對著林薇,像在宣布一個事實。
“動她一下,我讓你滾出這所學校。”
他不是在保護我。
他是在用我,給林薇那顆破碎的自尊心上,補了最後一刀。
他把我推到了林薇的對立麵,也推到了全校女生的對立麵。
2
第二天,公告欄上貼出了林薇的通報批評。
理由是“行為不端,騷擾同學”。
早上我到校時,那裏圍了一圈人。
他們看見我,就開始指指點點。
【就是她吧?傅司禮昨天為了她懟林薇那個。】
【看著普普通通啊,還是個社恐,真會裝。】
【綠茶唄,林薇也是倒黴,踢到鐵板了。】
我成了傅司禮“罩著的人”。
這個身份給我帶來的不是安全,是災難。
林薇不敢恨傅司禮,她把所有的怨恨都算在了我頭上。
她知道我有社恐,她知道我怕什麼。
她不打我,她隻是折磨我。
數學課,老師提問:“陳念,你來回答一下黑板上這道題的思路。”
我知道答案,但被點名,我的大腦瞬間空白。
我猛地站起來,全班的目光都過來了。
我張著嘴,喉嚨像被水泥堵住了,一個音都發不出來。
“老師。”
“噗嗤。”
林薇的聲音突然響起,在安靜的教室裏格外刺耳。
“陳念。”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讓全班都聽見。
“這道題你做出來了嗎?講給我聽聽唄。”
幾十道目光瞬間聚集在我身上,像探照燈一樣烤得我皮膚生疼。
我的臉漲得通紅,隻能拚命搖頭。
“切,裝什麼啊。”
“啞巴了嗎?”
林薇的嘲笑和周圍的竊竊私語,像針一樣紮在我耳朵裏。
這種針對我弱點的霸淩,每天都在上演。
食堂裏,我剛打好飯,找了個角落坐下。
林薇和她的幾個新朋友端著餐盤走了過來,“不小心”一歪,一碗滾燙的紫菜蛋花湯全灑在我的餐盤裏。
油汙濺到我的手上,很燙。
我“啊”地縮回手,僵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我不知道該站起來還是該坐著。
周圍全是看熱鬧的眼神。
“林薇!”
傅司禮的聲音像冰一樣砸過來。
他來了。
他今天和籃球隊的朋友坐在一起,就在不遠處。
他抓著林薇的手腕,臉色陰沉。
“道歉。”
“我不是故意的。”林薇的眼淚在打轉,那樣子可憐極了。
“我讓你,給陳念道歉。”傅司禮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
他的“維護”聲音太大,整個食堂的人都圍了過來。
他籃球隊的朋友們也在吹口哨,起哄。
【哇哦,傅哥衝冠一怒為紅顏啊。】
【林薇這下慘了,惹錯人了。】
我被困在視線的風暴中心,比剛才被燙到還要痛苦一百倍。
我隻想逃跑。
傅司禮的“保護”,是我的另一座地獄。
晚上,他給我發來信息。
【下次離她遠點。】
我看著這行字,隻覺得手上的燙傷更疼了。
3
傅司禮似乎對我在食堂的“僵硬”反應不太滿意。
他需要更強烈的刺激。
很快,期中考試來了。
林薇的報複也升級了。
考前的走廊上,林薇的幾個朋友“不小心”撞了我一下,我的書散了一地。
她們不道歉,反而圍著我笑。
“喲,這不是陳大學霸嗎?”
“聽說你社恐,該不會緊張到考不出來吧?”
“沒事,傅司禮會幫你的嘛。”
她們的惡意像網一樣罩住我。
我蹲下去撿書,手抖得不聽使喚。
發卷子前十分鐘,我低著頭,拚命想讓自己冷靜下來。
一個紙團精準地落在我的桌角。
我嚇了一跳,本能地想把它踢開。
晚了。
“老師!”林薇的聲音響徹了整個教室,“有人作弊!陳念她帶了小抄!”
監考老師皺著眉走了過來,撿起了那個紙團。
打開,上麵密密麻麻寫滿了公式。
“陳念,你站起來。”
我的腿軟了,扶著桌子才勉強站住。
全班的目光,有驚訝,有鄙夷,有幸災樂禍。
“這是你帶進來的嗎?”老師嚴厲地問。
我的社恐在極端的壓力下爆發了。
我張著嘴,卻發不出聲音,生理性的眼淚控製不住地湧了上來。
我拚命搖頭,看起來卻更像心虛。
“老師。”林薇又開口了,“我剛才親眼看到她把紙團塞進桌角的。”
“你血口噴人!”我終於擠出了幾個字,但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老師,她。”
傅司禮站了起來。
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絕望地看著他。
他一定會幫我的,他一定會的。
傅司禮看著我這副狼狽到極點的樣子,眼神裏閃過一絲滿意?
他頓了頓,對我的辯解視若無睹,轉頭對老師說:
“老師,她可能就是太緊張了。”
轟的一聲。
我的腦子炸了。
監考老師的臉徹底黑了:“緊張?緊張就能帶小抄嗎?你當考場是什麼地方!”
這句話,根本不是澄清。
這是在“證實”我心理素質差,所以才“緊張”到作弊。
他把我推下了懸崖。
4
我被帶離了考場。
“作弊”的標簽貼在了我身上。
我成了學校的恥辱。
我從考場走出來,走廊上其他班的學生都探頭看我。
【就是她,三班那個作弊的。】
【天啊,她不是學霸嗎?】
【學霸人設崩了唄,還不是傅司禮罩著的那個社恐。】
【我就說她是裝的,心機深著呢。】
我不敢去教室,我怕那些眼神。
我躲進了圖書館最深處的那個廢棄閱覽室。
我不明白,傅司禮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他明明知道我不會作弊。
就在我快要哭到昏過去的時候,隔壁的空教室傳來了聲音。
我瞬間屏住了呼吸。
是傅司禮和林薇。
“你讓我做的我都做了!她這次被抓了個正著,肯定會被處分!”林薇的聲音帶著興奮和邀功,“這下你滿意了吧?你答應我的事。”
然後,是傅司禮輕蔑的冷笑。
“急什麼?發啊,這種程度算什麼?”
我的心臟漏跳了一拍。
“傅司禮,你昨晚在我家床上可不是這麼說的!”
林薇的聲音開始撒嬌,帶著不滿。
“你答應我的,隻要我幫你。”
“幫你?”傅司禮的聲音冷了下來,帶著一種玩味的殘忍,“林薇,搞清楚你的身份。”
“別忘了,是你說要給她個‘終身難忘’的教訓,我才幫你弄到那些‘證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