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你在說什麼？”唐婉卿滿臉驚詫，“我從來不往家裏買檸檬。”

自從盛陽吃檸檬過敏住院後，她便把家裏所有的食物都檢查了一遍，每次買食材也萬分小心，就連盛陽學校她也千叮嚀萬囑咐。

雖然她現在並不喜歡盛陽，但是她也不至於惡毒到對一個孩子動手。

“陽陽吃了晚飯不久就呼吸困難，你還敢說不是你？”盛懷安冷笑。

唐婉卿剛要開口，唐婉儀敲了敲門說：“陽陽醒了。”

房間裏，軍醫檢查彙報完離開，盛陽臉上仍舊蒼白，看到三位大人臉上的關切，眼神忽然閃爍了一下。

“陽陽，告訴爸爸，你今天都吃了些什麼？”盛懷安語氣溫柔。

盛陽小手抓緊被子，眼珠一轉，突然看向唐婉卿：“是媽媽！她做的糖醋小排裏加了檸檬汁！”

唐婉卿渾身一僵，猛地抬眸：“盛陽，你在說什麼？”

“就是你！”盛陽大哭著喊，“你氣我推了你，故意加的檸檬汁！你太壞了！”

唐婉卿的手指深深陷進掌心，指節用力到泛白：“盛陽，你怎麼能撒謊？”

“笑話！他才多大？”盛懷安怒氣衝衝，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唐婉卿，你就是這樣照顧陽陽的？你配做他母親嗎？我告訴你，你敢害陽陽，我就敢辦你！”

“我沒有，冰箱裏還放著吃剩下的，你去看看......”唐婉卿忍著痛，身體微微顫抖。

盛陽放聲大哭起來，哽咽著喊：“爸爸，媽媽做錯了事，你快罰她！”

盛懷安見狀，鬆開她，將盛陽摟在懷裏。

“乖不哭，陽陽想讓爸爸怎麼罰她？”

盛陽在盛懷安懷裏抬起頭，衝她做了一個鬼臉：“爸爸，你手底下的叔叔犯錯都會關禁閉，媽媽也要！”

唐婉卿站在原地，刺骨的寒意從腳底蔓延至全身。

禁閉室？那是誰去了都要脫層皮的地方！

她看向盛懷安，他眼底的寒意讓她的心徹底沉了下去。

“好。”

短短三天，唐婉卿在禁閉室裏受盡了折磨。

挨餓受凍、老鼠啃咬、鞭打受刑......她渾身是血，隻剩下一口氣吊著。

......

再度醒來，人已經躺在病床上。

病房外傳來唐婉儀的聲音。

“懷安，我真的不知道蛋糕裏麵放了檸檬汁......我隻是看陽陽想吃......”

“不怪你。”盛懷安的聲音溫柔得不可思議，“你不知情。”

他歎息般地說道：“是唐婉卿鳩占鵲巢這麼多年，你根本沒機會帶陽陽，哪裏能知道他檸檬過敏的事。”

“不過你放心，離我們一家三口團聚的日子，不遠了。”

唐婉儀的啜泣聲傳來，漸漸變成了急促的喘息和嬌吟。

病房內的唐婉卿聽著唇齒交纏聲，死死攥緊被角，那一字一句，猶如一把刀，刺得她渾身發疼。

過了一會，女聲消失，響起的是盛陽稚嫩的童聲。

“爸爸，其實當晚我就想到是蛋糕的問題，但是我怕你會懲罰大姨，所以才說是媽媽的錯。”

“我知道錯了......我隻是不喜歡媽媽......”

“她不如大姨漂亮，也不如她溫柔，還總是管我，不讓我多吃甜的，每天還要按時睡覺......爸爸，大姨能不能做我媽媽？”

眼淚止不住地流，她捂住心口好一會兒才緩了過來。

這就是她從繈褓時期就開始養育，視如己出的孩子。

不知過了多久，盛懷安推門進來，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抱歉錯怪了你。陽陽的檢測報告出來了，是婉儀給他吃的蛋糕有問題。”

他的語氣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是她沒注意看配料表，無心之失，我已經警告過她了。”

唐婉卿聽著聽著就笑了，淚水卻模糊了視線。

得知是她後，他恨不得殺了她；可換作唐婉儀，就變成了無心之失。

他的警告就是和唐婉儀耳鬢廝磨？

她擦掉眼角的淚，心中翻騰起各種情緒，委屈、不甘、憤怒......

情緒堆積在心裏，可出口的隻剩下輕飄飄的一句：“我知道了。”

出院這天，盛懷安突然提議：“快到結婚周年日了，我帶你去公社買幾件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