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哪傳來的消息。
林安冉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餘北之已經拉走了薑悠靈。
她踉蹌著想要跟在兩人身後。
但她喝了太多的酒,眼前發暈,剛從吧台椅上下來,就狠狠摔在了地上。
她手上的酒杯應聲而碎,酒液四濺。
火焰迅速順著酒精席卷到了她的身邊。
“救命——”
“北之,救我!”
林安冉幾乎是下意識尋求著餘北之的幫助。
就在她呼救完的下一刻,餘北之就掉過頭來。
看著向她奔來滿臉焦急的餘北之,林安冉心底不自覺帶上了一絲期待。
他們好歹也有著八年的夫妻情誼。
就算餘北之不愛她,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去死。
林安冉將手伸向餘北之。
可餘北之看都沒看她一眼。
餘北之不顧被燒傷的風險,就算袖子被火焰燎著也尋找著什麼。
直到他撿起了一個女士包。
林安冉眼睜睜看著餘北之離她而去。
全程沒有理過她。
她露出一個淒慘的笑容。
是她癡心,到這個時候了還以為餘北之會把她當回事。
或許在餘北之看來,薑悠靈的包都比她重要。
她就算死了也無所謂。
但她的命隻有這一次,她不想死。
林安冉咬著牙努力站起,腳踝因為摔倒高高腫起,但也沒有阻止她的動作。
火焰已經席卷了整個酒吧,到處都冒著大火,林安冉艱難尋找著安全路線。
她一瘸一拐往外走去。
“啊!”
就在她快要到門口的時候,她被燒斷的房梁狠狠壓倒。
她被狠狠壓在地上,腰背都被燒灼痛煎熬,腿更是失去了知覺。
林安冉雙眸含淚,她艱難往外爬著。
一雙手都被地麵摩擦破皮全是血汙,為了忍住疼痛,她幾乎要將嘴唇咬破。
直到逃到了火場之外她才覺得自己活了下來。
“好臟,你別看。”
林安冉還來不及慶幸自己的命大,就聽到了餘北之如此冷漠的一句話。
她眼前發黑,掃向隻是被燎掉了一點裙邊的薑悠靈。
她正被餘北之保護在身後。
“都是血和灰,你看了會惡心。”
“別看。”
“也別挨到了,臟得很。”
林安冉原本就是死裏逃生,被如此羞辱,她氣急攻心,狠狠吐出一大口血。
隨後她白眼一翻就暈了過去。
林安冉再次醒來的時候,鼻尖都是濃濃的消毒水味。
她在醫院,她還活著。
“林小姐,您是重度燒傷合並右小腿粉碎性骨折。”
“一定要臥床靜養,不要太多活動。”
“不然要落下後遺症的。”
醫生叮囑完注意事項就走了。
林安冉看著雪白的天花板出神。
“安冉,醒了?”
“我不知道你在火場裏沒出來。”
“我不是故意害你住院的。”
聽著餘北之拙劣幹巴的謊言,林安冉嘴角扯起一個嘲諷的弧度。
他都看到她那樣狼狽地爬出來了。
現在又開始裝無辜?
林安冉的眼神掃過餘北之身上嶄新的領帶和領帶夾。
“新領帶很好看,什麼時候買的?”
而後又掃過他的手指。
“換新戒指了,以前的婚戒不要了?”
林安冉是明知故問。
但餘北之卻因為她輕飄飄的問話肉眼可見的緊張起來。
“試試新風格。”
“婚戒送去保養了,帶戒指太多年,不習慣手上空空的。”
這是餘北之第一次給她解釋這麼多。
明明隻要他說實話,林安冉不會不放手。
可餘北之依舊欺騙著她。
林安冉抿著唇看著撒謊都不臉紅的餘北之。
已經不想再理他了。
她側過頭,就看著抱著一束百合花進來的薑悠靈。
林安冉看到百合的一瞬間臉色大變。
“給我滾出去!”
薑悠靈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她求助般看向餘北之。
餘北之當即對著林安冉發難。
“悠靈來看你,你這什麼態度?”
“林安冉,是不是我最近給你的好臉太多了。”
林安冉臉色漲得通紅,她想說什麼,但早已說不出來話。
她雙手不斷抓著自己的脖子,依舊無法緩解她的呼吸困難。
她因為缺氧昏迷前看到的是滿臉慌亂的餘北之。
林安冉恍惚醒來的時候,她正帶著氧氣麵罩。
身上的紅疹沒有消退,瘙癢難耐,但她隻要一抓就會引來更劇烈的疼痛。
她渾身都是燙傷破損的皮肉,每抓一下就會讓更多的血滲出紗布。
很快病房內都飄著淡淡的血腥味。
“悠靈什麼都不知道,她不是故意的。”
“你不要再針對她。”
林安冉雙眸睜大看著餘北之,她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麼倒打一耙的人。
她因為過敏陷入昏迷,居然是她針對薑悠靈。
“餘北之,咳咳,她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嗎!”
“我們結婚八年!八年你都不知道我百合過敏嗎!”
林安冉情緒激動下雙臉迅速漲紅,她劇烈咳嗽著,接在她身上的心電監護不斷發出報警的聲音。
餘北之卻無法回答她的問題。
因為他真的不知道。
林安冉看到他的反應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滾,餘北之你滾!”
“我不想看見你!”
林安冉的眼角滑下眼淚,因為她激動的情緒,身上崩開的傷口越來越多。
鮮紅的血液透過紗布沾染在床單上。
餘北之看著她眼底閃過一絲不忍。
但林安冉過於抗拒,不斷喊著讓他滾開。
餘北之眼底的不忍逐漸消退被不耐替代。
“林安冉,你叫我滾的,你別後悔。”
餘北之轉身摔門離開。
門重重關上的動靜讓地板似乎都抖了三抖。
不久後,林安冉的手機發出叮咚一聲。
她隻掃一眼就看到了餘北之最新的朋友圈。
為了看到餘北之背著她發了什麼,她特地申請了一個小號。
隻一眼就讓她如墜冰窟。
“下月初將舉辦我和薑悠靈小姐的訂婚儀式。”
“歡迎諸位蒞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