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謝燃星在醫院裏住了兩天。
手機裏堆積著各種信息,唯獨沒有江鶴聲的隻言半語。
謝燃星借著這點時間逃避現實。
但父親早逝,母親身體不好,謝燃星不能再讓唯一的親人擔心。
第三天,她就辦理出院回了家。
保姆按她的吩咐已經清理好客廳血跡。
房子裏的一切和以前一般無二,隻有腹部仍未停歇的刺痛警醒著她。
沉默很久後,謝燃星拿出一件織了一半的小毛衣。
她按著紋路慢慢拆開,親手把成型的衣物繞成線團。
眼淚一顆顆落下,她哽咽著,最後泣不成聲。
江鶴聲徹夜不眠在醫院照顧了薑柔兩天。
想到家裏的謝燃星,心底的愧疚又濃了幾分。
他訂了條六千萬的項鏈準備回家補償謝燃星,卻在進門後看到她靜坐在小院裏的草坪上。
謝燃星麵前的樹枝掛著一截粉白色的線,樹底下放著盞精致的小燈。
背景孤寂漠然,莫名刺得江鶴聲心底一痛。
他連忙走過去將她抱起,眼底全是疼惜。
“怎麼坐在這裏,也不怕著涼。”
說著便抱著她走進溫暖的室內,放在沙發上後把手中的項鏈遞過去。
“特別襯你的膚色,我幫你戴上?”
謝燃星擋住他伸上來的手拒絕:“不用了。”
江鶴聲沒多想,抱著她柔聲解釋。
“忙完項目,小媽又生病住院,我這才耽誤了點時間,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讓我看看寶寶乖不乖,是不是又累得你腰酸了。”
他習慣性地想摸摸孩子,順道給她按摩腰背。
手快觸碰到腹部時,謝燃星從他的懷抱裏掙紮出來。
“我沒生氣。”
她剛剛失去自己的孩子,沒有心力陪他演恩愛情深。
“有點累了,我先去睡一會兒。”
“星星......”他剛想起身去追謝燃星,門口就傳來薑柔的聲音。
“燃星身體怎麼樣了?”
薑柔帶了很多孕期補品過來。
江鶴聲差點壓不住眼底的欣喜,反應過來後身體又僵了一瞬。
他瞥了眼謝燃星已經上樓的背影,這才上前迎上薑柔,接過她手中的那些禮物。
江鶴聲潛意識裏並不想讓薑柔和謝燃星見麵。
但他又很珍惜能和薑柔相處的每一刻。
“才出院,怎麼不好好休息?”
薑柔心裏歎了又歎,麵上隻保持著長輩一般的疏離。
“燃星懷著孕,我到底應該來看看。”
江鶴聲壓抑著自己的感情,輕聲道:“她休息了,我先送你回去。”
薑柔站在原地不動,清淩淩的眸子堅定地望向江鶴聲。
“以前是我錯了,我總以為避開你就相安無事。”
江鶴聲內心一蕩,他以為薑柔決定放下這些過往和身份回頭了。
薑柔緊跟著的下一句話又讓他的血液在一瞬間凝固。
“我們的身份擺在這裏,燃星就是我的兒媳,是我的家人。”
“要對她好一點。”
薑柔越過他,走上樓來到謝燃星的臥室門外。
她禮貌地敲了敲門。
謝燃星其實剛剛就站在樓道口,那些話她聽得一清二楚。
荒誕,又絕望。
對她好她就該接受嗎?她可以理解他們曾經刻骨銘心的愛。
但她無法忍受長達七年的欺騙。
謝燃星閉上眼警告自己,如果想要斬斷一切離開,現在不是拆穿江鶴聲的時機。
她深吸了一口氣,打開門,麵色如常地和薑柔並肩下樓。
最後幾道階梯時,謝燃星虛弱的身體晃了一下。
薑柔差點沒扶住她。
“小心!”
江鶴聲疾步上前,極為自然地攬住薑柔站穩。
謝燃星被他的力道連帶著撞到牆邊,勉強靠住身體後先聽到了江鶴聲的責問。
“好好走路,撞到柔柔…”話到一半他急忙轉了一下。
“撞到小媽怎麼辦?她才剛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