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嫁給癡情種江鶴聲時,所有人都說謝燃星好福氣。
結婚五年,江鶴聲對她極盡寵溺,堪稱完美丈夫。
懷孕後,更是把她捧在手心,關於她的一切都親力親為,生怕她受一絲委屈。
謝燃星一直以為自己嫁給了真正的愛情。
直到五周年紀念日當晚,她收到了好友發過來的一段視頻。
“星星,這是不是你家江總?我看見他在醫院陪著另一個女人,今天不是你們的紀念日嗎?”
視頻裏,江鶴聲坐在病床旁,一臉虔誠地吻上緊閉雙眸的女人。
看清女人的模樣後,謝燃星心膽俱裂。
那女人,是江鶴聲的小媽薑柔。
......
謝燃星在沙發上枯坐了一整夜。
天明時,一臉倦意的江鶴聲才回到家中。
謝燃星望過去的眼神悲傷麻木,瞬間勾起了他心底隱秘的愧疚。
他坐到她身旁緊緊抱住她,眼中滿是內疚與自責。
“星星,對不起,昨天晚上公司的一個項目出了問題,我不得不親自處理。”
“錯過了紀念日,我再補償你一個好不好?”
謝燃星僵硬地靠在他懷裏,不知道該說什麼,也說不出口。
江鶴聲好像忘記了,他上個月為了給她買突然想吃的甜點,當場拋下了正在進行的百億項目。
這樣敷衍的借口,他是篤定了她會原諒他。
他在用行動證明,薑柔在他心底的位置淩駕於謝燃星之上。
想到這裏,謝燃星全身都泛起密密麻麻的刺痛,心臟似被千萬根細針穿透。
她撐著自己最後的體麵,拿起手邊的文件翻到最後一頁遞給他。
“鶴聲,五周年紀念日隻有一次,補不回來的,我隻想要這個東西,你簽字吧。”
江鶴聲摩挲著她的發頂,低頭親了親她,什麼也沒看接過她手中的筆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謝燃星有些哽咽:“不看一下是什麼東西嗎?不怕是你公司的股權?”
江鶴聲隻是溫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淚珠,聲音低啞寵溺。
“我的就是你的,等孩子生下來,江氏都得他來繼承,隻要是你想要的,我都會送到你手裏。”
他輕吻著她的麵頰,眸光繾綣。
“今天我就陪著你,哪也不去。”
謝燃星將文件放到自己的身側,沉默著沒有回應。
下一秒,從未聽過的鈴聲突兀地響起。
江鶴聲幾乎是條件反射般拿出手機接聽。
“鶴聲,我好難受,你去哪裏了?”
謝燃星離得太近,很清楚地聽到了電話那頭薑柔虛弱的聲音。
她的心跳停了一瞬,腹部傳來一陣絞痛。
江鶴聲立刻掛斷電話,他直接忽略了謝燃星慘白的臉色。
“星星,助理說項目出了問題,我先回公司,你好好休息。”
修長挺拔的身影奪門而出,徒留無力虛脫的謝燃星倒在沙發上。
謝燃星痛到麻木,意識卻格外清醒。
她大二與作為名譽校友發言的江鶴聲相識,此後,江鶴聲追她追得人盡皆知。
他從落日到天明連續一個月為她燃放專屬煙花,為她跨越千萬公裏空運朱麗葉玫瑰擺滿操場。
江鶴聲權高貌俊,在他全方位的攻勢下,愛上他是件無法抵抗的事。
戀愛兩年,他在她畢業那天求婚,耗費千億精心策劃他們的婚禮。
從戀愛到婚後,整整七年。
江鶴聲恨不得日日與她纏綿,對她的愛意與欲望從未消減。
她無法理解這兩天如此突兀的背叛。
是背叛還是欺騙?
謝燃星從沙發上艱難爬起。
一層更重的陰霾籠罩著她,壓得她喘不過氣起來。
江鶴聲沒有帶她回過老宅,每次她提起他都會避而不談。
然後以處理工作的名義把自己關在書房裏。
她知道書房裏有一個暗格,也親眼見江鶴聲把他們的照片存放進去。
他說“要珍藏愛的記憶”。
她撐著牆壁,極為緩慢地走進書房。
暗格之下還藏著一層暗格。
這才是江鶴聲藏起來的秘密。
謝燃星顫著手打開,腹部如撕裂般的絞痛帶出生理性的眼淚,模糊了她的視線。
裏麵是珍藏的照片與繾綣的情書,訴說著他對薑柔的無限愛意。
“我會一直愛你,直到死去。”
落款時間,竟然就在前一天。
謝燃星自虐般地看了下去。
每一張照片都記錄了他們的曾經。
原來,江鶴聲曾和薑柔在一起過。
原來,剛剛的鈴聲是江鶴聲寫給薑柔的情歌。
他們在國外一起留學,相伴著走過了大半個地球。
他為她做盡了瘋狂的事,甚至為了娶她不惜和江家決裂。
從戀愛到分手,薑柔獨占了江鶴聲最輕狂的那幾年。
最終薑柔迫於江家的勢力,為了挽救薑家嫁給了江鶴聲病重的父親。
也徹底斷掉了他們最後的可能。
翻到底層,謝燃星終於從他的字裏行間看到了自己。
名為懺悔錄,向薑柔形容謝燃星“她的側臉特別像你”。
原來是這樣啊。
謝燃星用冰冷的手抹去滾燙的淚,整個人像被活生生割裂成了兩半。
原來她隻是一個肖似薑柔的替身,一個承載他對薑柔無處安放的愛意的載體。
包括這個孩子......
“你竟然也催我和她生孩子......她的孩子,應該會和你很像吧。”
難怪一直說要和她過二人世界的江鶴聲,在半年前突然跟她說想要個孩子。
謝燃星絕望地按上小腹。
猩紅的血液順著腿部流到地毯上,她真切地感受到了生命的流逝。
謝燃星強撐著回到沙發上拿起自己的手機。
解鎖後還是下意識地撥打了江鶴聲的電話。
那邊很快接起,謝燃星痛到失語,隻能艱難地喊他的名字。
“江…鶴聲......”救我......
“星星?怎麼了,我這邊......”
那邊緊跟著傳來薑柔的聲音:“是燃星給你打電話了吧,你快回去,她懷著孕別讓她擔心。”
“小媽,你身體還沒好,讓我怎麼安心。”
江鶴聲的語氣帶著心疼,隨後立刻掛斷了電話。
謝燃星茫然地看著通話結束的頁麵。
隨後艱難地把一旁的文件收到自己的包裏。
她無比慶幸剛剛瞞著江鶴聲讓他簽了這份離婚協議。
血越流越多,謝燃星撥打急救電話,拚著最後的力氣爬到門口打開了門。
地上的血痕恐怖刺眼,她感受著地板的寒意,放任意識沉陷。
混沌中她聽到有人問“無法聯係到配偶及家屬,這個孩子怎麼辦?”
她艱難地抬手抓住那抹晃動的白色,聲音虛弱卻異常堅定。
“我放棄......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