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賠罪?她根本沒有做錯,要賠什麼罪!
顧飛鳶不認。
她咬著牙,拚命掙紮。
下人們怕她受傷不敢用力,竟真叫她掙開了一隻手。
景程蹙著眉,讓人將她按得更牢固一點。
“你再掙紮,這針紮歪了,真會有後遺症。”
“阿鳶,別任性。”
這話聽在顧飛鳶的耳中和威脅毫無區別。
但她已經被死死按住,掙脫無門。
極細的銀針緩慢紮入她的手腕。
不知是紮到了哪個穴位,她隻覺得自己的頭像炸開一般。
她的麵部不受控製地扭曲,全身肌肉都不停震顫著。
“啊——”
第二針落下時,顧飛鳶再也忍不住,發生淒厲的哀嚎。
景程看著她滿頭大汗,痛苦的模樣滿眼心疼。
他伸手輕撫著顧飛鳶的頭發,溫柔哄著她。
“很快就好了。”
“你們一定要按牢,別讓她掙紮傷了自己。”
顧飛鳶聽著景程口中的話,惡心得想吐。
她想罵景程虛偽,但劇烈的疼痛讓她發不出多餘的聲音。
銀針一根根刺入,劇烈的疼痛讓她仿佛回到了還在教坊司的時候。
也是這樣的求助無門。
不管她怎麼樣,也沒有人來救她。
她的眼淚流了滿臉,聲音都喊得嘶啞破碎。
在最後一針刺入她的手腕時,劇烈的疼痛讓她直接暈厥了過去。
顧飛鳶醒來的時候,大腦還像被鋸子來回拉扯一般疼。
她神情恍惚看著桌上擺滿的珠寶。
這又是什麼招數?
“阿鳶,你醒了?”
“過幾日就是咱們大婚的日子,你好好養病。”
“到時候當最美的新娘。”
景程滿臉都洋溢著喜氣。
顧飛鳶藏在被子下的手上麵遍布針孔。
手腕和腳踝全部是深紅發紫的掐痕。
她已經失去了和景程議論的力氣。
“好,我知道了。”
她沒有反駁也沒有鬧脾氣。
景程看著她,麵上露出了一絲欣慰。
他拍了拍顧飛鳶的頭。
“總算懂事一些了。”
顧飛鳶聽著景程的評價,側頭避開了他的手。
上一世她被蒙蔽,以為景程對她是愛情。
現在看來不過是把她當一個玩物,心情好了就哄一哄罷了。
顧飛鳶垂下眼眸,睫毛輕微顫抖。
但景程怎麼想已經和她無關了。
反正她馬上就要離開這個地方了。
這幾日接近大婚,景程和蘇妍婉都沒來找她麻煩。
這樣也好,給了顧飛鳶收拾東西的時機。
她將父母的遺物貼身收好,隻等大婚當日尋找脫身機會。
“阿鳶,我現在將你送到城西客棧去。”
“明日從那出發,繞城一周再回將軍府。”
“我要讓全城都看到我們大婚的景象。”
顧飛鳶看著景程眉飛色舞向她描述的宏大景觀。
如果是前世,她一定也會這樣驚喜興奮。
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
她聽著景程說完,點頭答應。
這樣更方便她逃走。
顧飛鳶住進客棧當晚根本睡不著。
陌生的環境和第二日的逃婚計劃都讓她神經緊繃,放鬆不下。
顧飛鳶擔心有什麼意外的發生,導致一切失敗。
她躺在床上隻是閉著眼睛,根本沒有睡著。
所以當一張手帕捂上她的嘴時,她猛然睜開雙眼,嚇了來人一跳。
“慌什麼,你把她直接綁了不就好了?”
蘇妍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顧飛鳶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綁住了手腳,動彈不得。
蘇妍婉走進客房,當著顧飛鳶的麵換上了她的嫁衣和鳳冠。
“今天,我就替你嫁入將軍府。”
“等拜完堂,我看誰還敢攔我當將軍夫人。”
蘇妍婉格外囂張。
她摸著身上奢華貴氣的嫁衣,眼神中都是滿滿的嫉妒。
顧飛鳶就這樣淡淡看著她挑釁,一言不發。
蘇妍婉隻覺得顧飛鳶的眼神透著一股怪異。
看得她渾身發毛,隻覺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聽到了客棧外迎親的聲音,連忙給自己蓋上蓋頭,坐在了床邊。
“快藏起來!”
蘇妍婉有些慌張。
綁匪迅速帶著顧飛鳶藏在床底。
兩人緊貼地麵,視線被帷幔遮蓋,隻能聽著外麵喜婆說話的聲音。
隨著腳步聲逐漸遠去,又過了一炷香,她才被人從床底推了出來。
顧飛鳶看著綁匪還在往外爬的動作,她毫不猶豫翻窗離開,往花轎行進的反方向跑去。
景程在將軍府門口看著花轎停下,他挑開轎簾,上前將新娘背了起來。
剛背上人,他就覺得有一些奇怪。
和顧飛鳶相識多年,他背過抱過顧飛鳶無數次。
今天顧飛鳶背起來,總感覺比平時要重一些。
“將軍,咱們快進去吧。”
“這耽誤了吉時,可就不好了!”
在喜婆的催促下,景程隻能暫且放下憂慮。
或許隻是因為鳳冠太重了。
他這樣安慰著自己。
但他心中的不安卻越來越大。
讓他有些心神不寧。
流程完整通暢,沒有任何意外。
直到夫妻對拜的時候。
景程剛彎下一點點腰,站在對麵的新娘身上的絲絲香氣飄散過來。
顧飛鳶,從不用香!
景程臉色一變,當即挑開新娘的蓋頭。
蘇妍婉那張帶著羞澀緋紅的臉就這樣暴露在了所有賓客的眼中。
她頗為羞怯地給景程遞了個眼神。
景程的臉色卻陰沉了下來。
新娘是蘇妍婉,那顧飛鳶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