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時雲汐隻見了母親一麵,就在林特助的“提醒”下回了容家。
有太多事情等著她處理,在離開之前,她必須準備好帶走母親安身立命的根本。
容承州恢複了之前的體貼,父親和妹妹的葬禮都由他親手安排,從相關證明手續到葬禮流程,一切都進行得有條不紊。
唯有時雲汐的心境再也無法回到從前。
葬禮一切從簡,來悼念的都是風波中還對時家存有善念的人。
時雲汐一身黑衣站在遺像旁,妹妹黑白的笑容刺得她眼睛生疼。
有不知情的遠親哀泣著上前擁抱她。
“孩子別怕,危難之中見真情,有承州在,會慢慢好起來的。”
時雲汐慘烈地笑了笑,隻能含著苦澀的眼淚謝過。
正說著,容承州帶著衣著甜美的容恬走進來。
滿場肅穆,唯有她抱著懷裏的小狗,笑容甜得紮眼。
時雲汐的臉色無法控製地冷了下去。
她的抗拒和厭恨擺在明麵上,偏偏容承州和容恬都仿佛看不見。
容承州再自然不過地把人帶到她麵前。
“汐汐,我讓她過來道歉。”
容恬似乎被容承州教育過了,麵上浮起虛偽的委屈和退讓。
“雲汐姐,對不起,我不應該在你們訂婚儀式上亂來。”
時雲汐沒什麼表情,隻覺得胃部翻湧幾欲作嘔。
她避開視線不去看容恬的裝模作樣,抬眸對上容承州眼底可笑的警告。
一字一句,恨意纏身。
“不需要,我妹妹骨枯黃土,你卻帶殺人凶手來玷汙她的靈堂。”
“可以讓她滾出去嗎?”
容承州露出幾分不悅,容恬確實驕縱,但隻要讓著她點就不會有事。
這次也是時雲汐妹妹得罪過容恬,才釀出這樣的禍端。
果然,沒有被時雲汐讓著的容恬直接抬頭上前一步。
“雲汐姐姐,你怎麼能怪我呢?”
“你用自己妹妹的命賺了十五億,拿買命錢享福,你才應該心虛不是嗎?”
時雲汐克製著自己不理會她,隻睜著血紅的眼睛看容承州。
“把她帶走!”
容承州頗為無奈地看了她們一眼,正要有動作時,容恬懷裏的狗忽然劇烈掙紮,隨後朝著靈台的方向猛地撲了過去。
“好痛!”容恬捂著被狗後腿蹬傷的胸口,淚眼汪汪靠進容承州懷裏。
兩人不顧身份相擁,一個哭訴,一個小心詢問安撫。
現場一片混亂,時雲汐已經完全顧不上他們的反常了。
那隻狗,跑上了靈台,正撒著潑蠻衝直撞。
“不要!”
“砰!”
雪白的瓷盒翻過桌麵,重重砸落在地上,骨粉迎風而起。
時雲汐站得太久,有一瞬間,粉末似乎撲到了僵硬的臉上。
她愣在原地不敢呼吸,所有聲音都消弭在了刺耳的電流聲裏。
時雲汐什麼都聽不見了,她徒勞地張開手,失了魂般跪在地上試圖收回那些骨灰。
有很多人在喊她的名字,但誰也不敢靠近。
最後是安撫完容恬的容承州上前死死抱住她。
“汐汐,冷靜下來,我讓人收拾,我們再給妹妹辦一場葬禮。”
時雲汐張了張口,眼淚無聲落下,絕望卡在喉嚨裏。
她狠狠抓著容承州的手,指甲陷入他的皮肉中。
“容承州,她必須、必須付出代價!”
男人隻是眼神暗了暗,然後力道更重地把她按進懷裏。
“她也受傷了,不是故意的,我會處理那隻狗。”
“汐汐,懂事一點,你不能因為之前的事遷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