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溫泉山莊的晚間燒烤。
林薇坐在沈執嶼旁邊,吃著他遞過來的烤串。
我烤了幾隻雞翅,最後一個坐下。
坐在沈執嶼的對麵,顧野的旁邊。
我剛坐下,身旁的人立刻像彈簧一樣站起來。
“朗哥,換位置。”顧野語氣生硬。
“為啥?這兒挺好的。”趙朗烤著火,不想動,“你旁邊有刺啊?”
眾人看向他身邊的我。
“沒刺啊。”我往後看了看,遞給顧野一串烤雞翅,“你心裏有刺?”
他下頜線繃緊,悶聲坐下,接過雞翅。
“你才有刺。”
沈執嶼的目光淡淡掃過顧野手裏的雞翅,又移開。
席間,大家聊起公司八卦。
談到感情問題時,有人調侃:“有些單方麵付出的人確實挺那啥的,當舔狗也要有點自知之明嘛。”
說者或許無心,但聽者有意。
幾個知道內情的同事目光若有似無地飄向我。
林薇輕笑一聲,故意把話題引過來,問沈執嶼:“執嶼,你也討厭這種沒分寸感的人,對吧?”
沈執嶼抬眼,看著我和顧野之間不到半臂的距離。
“嗯,是挺煩的。”他語調平穩,嘴角勾著慣有的弧度,“而且手段都很老套,比如故意接近別人來激我,挺幼稚的。”
他一眼看穿我的意圖,並毫不留情地當眾揭穿,讓我再次陷入難堪的泥沼。
聽懂他話裏深意的人露出心照不宣的笑,竊竊私語起來。
林薇麵露得意,補了一句:“哎,那確實有點可憐呢。”
又來了。
這種被放在聚光燈下炙烤的感覺。
每次沈執嶼都能輕易讓我陷入這種境地。
又在我快要窒息時,隨意地遞根稻草過來。
打一巴掌,給顆甜棗。
果然,他下一秒站起身,遞來一串我喜歡的烤蘑菇:“吃點東西吧,笨蛋。”
可那串蘑菇,被另一隻手半空攔截。
顧野將沈執執的手果斷推開。
“蘑菇沒熟透。”他說。
沈執嶼的手僵在半空。
“沈總,”顧野突然發問,依舊沒看我,“你有沒有想過,可能你才是那個‘別人’?”
沈執嶼臉色沉了下來:“你什麼意思?”
顧野目光看著跳躍的篝火,手臂卻穩穩隔在我和沈執嶼之間。
“比如,她處心積慮在你身邊這麼多年,目標可能本來就不是你。”
沈執嶼聞言,嗤笑一聲,坐回林薇身邊,把那串蘑菇隨手丟在烤架上:“那她最好是。”
新的一盤烤肉上來,大家的話題也順勢轉移——開始起哄沈執嶼和林薇。
場麵熱鬧。
我默默吃完自己烤的雞翅,感覺小腹隱隱傳來熟悉的墜痛。
該死,生理期提前了。
疼痛來得迅猛,我忍不住彎下腰,額頭抵著膝蓋。
不行,得去房間拿止痛藥。
那頭,沈執嶼在眾人的慫恿下,描述他理想型的特質。
十有八九,和林薇對上了。
與我沒有半點相似。
大家起哄時,我悄無聲息地離開座位,走向住宿區翻我的背包。
身後,一個高大的影子籠罩下來,將我堵在房間門口的角落。
“你別哭了,我之前說的話是過分了。”
我轉過頭,疼得眼角泛淚,茫然地看著顧野。
他眉眼間閃過一絲無措:“真哭了啊?”
“你別難受,不是你的問題,是你跟沈執嶼不合適。”他輕咳一聲,“你換個喜歡對象就行了。”
我眨著眼睛看他。
“看什麼看?”他耳朵有點紅。
“你挺帥的。”我實話實說。昏暗廊燈下,他硬朗的輪廓柔和了不少。
他有點惱:“跟你說正經的!”
“我沒哭。”我抹了抹眼角,“是生理期疼,沒帶止痛藥。”
他臉上瞬間掠過一絲紅暈,顯然沒料到我這麼直白。
“那......怎麼辦?”他語氣有點無措。
“你能開車帶我去山下買藥嗎?”
山莊在半山腰,路況好,估計二十分鐘就能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