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喬瘋了。
她被診斷為重度精神分裂和創傷後應激障礙。
我爸媽一夜之間,從備受尊敬的“天才少女之父”,變成了眾矢之的的“殺人凶手”。
音樂會上的那場失控,被無數手機錄下,傳遍了全網。
#音樂才女蘇念首演失控,曝父母殺姐內幕#
#骨髓移植背後的驚天命案#
輿論的巨浪,瞬間將我們家吞沒。
警察找上了門。
麵對詢問,我爸媽一開始還想狡辯。
「警察同誌,你們別聽一個小孩子胡說八道。」
「她精神不正常,我們正準備帶她去看醫生。」
媽媽強作鎮定,試圖把一切都推給蘇喬的“病”。
爸爸也附和:「我們大女兒蘇念,確實是去國外了,我們有她的出境記錄。」
警察冷笑一聲,拿出了一份文件。
「我們查了,蘇念的出境記錄是偽造的。而且,我們找到了當初給你們做手術的那個‘陳博士’。」
「他根本不是什麼哈佛專家,就是一個在國外被吊銷了行醫執照的騙子。他已經全部交代了,那場所謂的‘實驗性移植’,對供體的死亡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以上,你們是知情的。」
警察拿出了我爸媽和陳博士簽的那份知情同意書。
上麵白紙黑字地寫著手術風險。
我爸媽的簽名,龍飛鳳舞,刺眼無比。
所有的謊言,在鐵證麵前,不堪一擊。
爸爸瞬間癱軟在沙發上,媽媽則捂著臉,發出了崩潰的哭嚎。
「我們不是故意的......我們隻是想救喬喬......」
「手心手背都是肉,放棄哪一個我們都舍不得啊!」
「我們以為會有奇跡的......我們以為念念能挺過來的......」
多麼可笑的借口。
如果真的舍不得,又怎麼會簽下那份決定我生死的同意書?
如果真的以為有奇跡,又怎麼會在我死後,迫不及待地抹掉我的一切,讓蘇喬取而代之?
他們愛的,從來都不是我們。
他們愛的,隻是一個能為他們帶來榮耀的、“完美”的女兒。
無論那個女兒,叫蘇念,還是蘇喬。
我跟著被戴上手銬的爸媽,飄到了警局。
蘇喬作為唯一的“人證”,也被帶了過來。
她穿著病號服,眼神呆滯,嘴裏不停地念叨著。
「血......鋼琴上都是血......」
「姐姐在看我......她一直在看我......」
一個女警官溫柔地給她披上外套,輕聲問:「喬喬,你願意告訴我們,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嗎?」
蘇喬緩緩地抬起頭,空洞的目光穿過女警官,落在了我身上。
她忽然笑了。
那笑容,天真又詭異。
「姐姐,」她說,「我把他們還給你了。現在,我是不是可以把我自己,也還給你了?」
我沒懂她話裏的意思。
直到幾天後,我爸媽的案子開庭。
蘇喬作為關鍵證人出庭。
她看起來平靜了許多,條理清晰地敘述了爸媽如何欺騙我、如何讓我死在手術台、如何逼她頂替我身份的全過程。
句句泣血。
我爸媽在被告席上,麵如死灰,無力反駁。
就在法官準備宣判的時候,蘇喬突然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小瓶藥。
是我死後,她一直在吃的抗排異藥物。
在所有人驚恐的目光中,她擰開瓶蓋,將整瓶藥都倒進了嘴裏,和著水吞了下去。
她看著我爸媽,笑得燦爛而淒美。
「爸爸,媽媽,你們不是一直想要一個‘完美’的女兒嗎?」
「現在,你們什麼都沒有了。」
「姐姐,我把這條命,也還給你。我們......終於可以兩不相欠了。」
她說完,身體軟軟地倒了下去。
法庭大亂。
我爸媽撕心裂肺地喊著“喬喬”,可一切都晚了。
大劑量的藥物,迅速摧毀了她那顆本就脆弱的心臟。
她也死了。
追隨我而去。
這個家,以一種最慘烈的方式,“團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