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薑園以為她要死了。
不過大概像陳見深說的,她這人命大得很,不到命數,死不了。
隔壁鄰居發現她落到樓下的輪椅,察覺不對報了警,人疼得死去活來的時候,正好被入門的警察看到,然後送到了醫院。
很幸運的。
又撿回了一條命。
隻是再受了一次重創,醫院的人告訴她,對於她的病情,自己也無能為力,可能的話,或許可以換個大醫院再看看,不過這也是盡人事聽天命,他們斷定,以她現在如同被螻蟻啃食光了的骷髏骨身體狀態,是活不過幾日了。
薑園聽著倒是很淡然,沒什麼情緒波動,對於現在的她來說,能早死是一種解脫。
她木然坐在那裏聽著醫生的囑咐,轉頭醫院有人進來告訴她這一次的治療費用,因為啟用了精貴的儀器和各種進口的藥物,加上手術費共計有十幾萬塊錢。
這筆錢對於過去的薑園來說不算什麼,她出身富貴,父母走之前,也為她留了很多的錢,足以覆蓋後半生的日子。
可第一任丈夫傅子琛,以她是因為有錢所以不會共情為由,說讓她嘗嘗他的小青梅受過的苦,卷走了她所有的錢。
第二任丈夫陳見深前期對她很好,家事顧念她腿腳不便,身體不好,全部找了人代解決,她不需要處理家庭瑣事,也沒有太多的人情往來,就連吃穿用度都給她一應俱全,所以她隻拿了一張象征性的財政副卡。
那張卡前幾天被她斷舍離,已經丟進垃圾桶,現在不知道成為什麼東西了。
她無法支付這一筆費用,無奈之下,隻能報了陳見深的電話,讓人過來給她支付。
電話是蘇元元接的,沒說兩句就掛斷了。
陳見深洗完澡出來,邊擦著頭發邊問:“誰啊?”
蘇元元笑說:“詐騙電話。”
“你說現在的詐騙電話多好笑,要騙人之前也不說做好背景調查了,陳醫生你多少的身家,就騙十萬塊,簡直是看不起你!”
陳見深聽著她天真活潑的話語,笑彎了眉眼,人走過去坐下來,捏住蘇元元的下巴,調笑問:“那你做了背景調查,打算騙我多少呀?”
蘇元元嬌羞一笑,勾住他的脖子,咬上他的耳垂,嗬氣如蘭說:“一輩子。”
“哈哈哈。”
陳見深很受用她這種帶著算計的調情法,狂笑出聲,手點了一下她的鼻子,語氣寵溺說:“貪心。”
“那你給嗎?”蘇元元撒嬌問。
當然不會給。
他跟她不過是玩玩而已,就圖一時的新鮮感,他的妻子,會永遠是薑園,那個他一路看著經曆成長起來,嗬護了十年,破碎倔強的薑園。
陳見深沒接話,低頭吻上了人。
兩人郎情妾意,不多時就倒在了大床上。
床頭的結婚照,薑園開心的笑容成了一種諷刺。
而遠在榕城的薑園,更是連笑都笑不出來了。
她窘迫的坐在那裏,從來沒有一刻這麼無助過。
“對不起,我......”
職責所在,見此情狀,醫院的人也很無奈,問她:“你還有別的親人嗎,或者朋友之類的。”
薑園沉默。
“罷了,你等一下吧。”
他們商議過一番,最終決定先讓薑園回去,這筆錢後期再看情況支付。
人看她可憐,還給她打了車。
司機很負責。
中途她想停下,人還是堅持將她送到了家門口,還輔助她上了樓。
看她屋裏什麼都沒有,善心起又買了一些吃的放下,安慰道:“姑娘,生病嘛,腿腳不好,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啊,別放棄,活著總是有希望的。”
薑園淒然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