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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雪被押著在街上走。

不斷有人朝她扔爛菜葉和臭雞蛋，並且惡毒地詛咒與謾罵她。

而那輛熟悉的吉普車上，卓茵茵開車窗戶，衝她露出得意洋洋的小臉。

她垂下視線，麻木不仁地走著。

卓雪白天一直遊街，夜裏就被扔進牛棚。

她渾身都疼，腳底板全是水泡，身上的味道更是比牛糞還臭。

但她相信，她不會一直被困。

組織部有她的資料，隻要一查便知，能做的隻有等。

不久後，牛棚外傳來交談聲。

“白天讓你去調檔案怎麼調了這麼久？還等著把她帶回去受審呢！”

“別提了，組織部白天失火了！”

卓雪猛地起身：“好端端怎麼會失火？”

“誰知道，你說巧不巧，就那一欄起火。等救完火，資料全被燒光了！”

“......沒檔案可走不了，你拿著那份保證書，問問領導再說！”

卓雪突然笑了。

笑得淚流滿麵，笑得猛咳不止。

由於太用力，她沒站穩跪倒在地。

她想起薄南延為她四處奔波的那段日子，即使再難，也沒有用這麼下三濫的手段。

看來他是真的很喜歡卓茵茵，喜歡到可以一再違背原則。

笑完，她感覺釋然了。

她重新蜷縮身體，在黑夜中靜靜閉上眼睛。

卓雪再醒來，正被人扛在肩上，行走在山路中。

她的手腳被捆住，嘴裏塞了塊布。

扛她的人嗬嗬傻笑。

“媳婦醒了，俺帶媳婦回去成親。”

“別廢話！快趕路，一會人該追來了！”

是那對鄉下母子。

卓雪好不容易抵開嘴裏的布，身子拚命翻騰。

“放開我！我不是卓茵茵，不是你們要找的人！”

“管你是誰！總之俺跟那人說了，必須賠個媳婦給俺兒子！也是，她是個大肚婆，哪有你好！”

卓雪猜到是誰，停止掙紮節省力氣，抬頭觀察周圍環境。

能隱約聽見車子的引擎聲，應該距離公路不遠。

“我想上廁所，很急。”

“真麻煩！”

雖這麼說，但前進的腳步到底停下了。

她佯裝蹲下，不動聲色去解腳上的束縛，幸好繩子係得不算緊。

老太太不耐煩走過來催她時，她一個箭步竄了出去。

卓雪順著馬路方向跑，樹枝劃破皮膚，腳底紮了尖刺也渾然未覺。

很快，馬路近在眼前，那傻子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她飛撲著衝出荊棘，在耀眼的車燈中張開雙臂。

她寧死也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