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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五歲了還不會走路。

大師說我五行缺土，爸媽哭著將我種在花盆裏，說這樣能接地氣。

他們還為我生下了命格屬水的妹妹，讓她滋養我。

妹妹每天蹦蹦跳跳，拿著小水壺給我澆水；

爸媽夜夜抱著我流淚，一遍遍保證會把我治好，給我買最漂亮的水晶鞋。

可那天妹妹澆水時，不小心把泥巴濺到公主裙上。

媽媽尖叫著抱走妹妹，還不忘打我一巴掌。

“你這個廢物！自己活不成了，還要弄臟我的女兒？”

“你怎麼不去死？當初就不該生下你這個討債鬼！”

爸爸心疼地給妹妹換上新裙子，說要帶她去拍最好看的寫真。

聽著門外漸遠的汽車聲，我用盡全力，將花盆推倒在地。

“爸爸媽媽，我不想要水晶鞋了。”

......

我身體的下半截被埋在潮濕的泥土裏。

這個巨大的青瓷花盆，就是我的全世界。

這是爸爸重金從得道高人那裏求來的。

隻因那位高人說我是天上的仙根，落入凡塵時折斷了，必須種在土裏，才能重新汲取大地的靈氣。

為此，爸爸媽媽甚至賣掉婚房。

我伸出手，摸了摸花盆的邊緣，學著大人的樣子歎了口氣。

要是爸爸媽媽能像以前一樣，發現泥土太濕了，就小心翼翼地幫我鬆鬆土，那該多好。

可現在，他們應該正帶著妹妹在那個亮晶晶的影樓裏吧。

妹妹換上更昂貴的公主裙，一定像個真正的小公主。

媽媽肯定會蹲下來，滿眼寵溺地為她整理裙擺，告訴攝影師：

“請把我女兒拍成全世界最漂亮的小孩！”

我卻被泡在泥水裏，散發著若有若無的臭味。

媽媽曾經也對我許諾過。

她說等我能走路了，就給我買世界上最閃亮的水晶鞋，讓我穿著它去參加王子的舞會。

“我的清清，到時候一定是全場最耀眼的公主！”

我的意識漸漸渙散，腦海裏卻一遍遍回放媽媽溫柔的笑臉。

就這樣睡過去吧。

等妹妹回來，我一定要拉著她的手，聽她講講拍寫真的趣事。

下次，下次可不可以也帶上我呢？

哪怕隻是讓我坐在輪椅上，在旁邊看著也好。

睡一覺吧，睡一覺，就不會再感覺到雙腿麻木腐爛的痛楚了。

每一次我痛得徹夜難眠時，爸爸都是這樣抱著我，輕輕拍著我的背。

睡一覺，一切就都會好起來的。

“爸爸，媽媽，晚安。”

至於妹妹，她一點也不聽話。

我才不要祝她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