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接下來半個月,蘇念語躲在畫室裏畫畫準備大賽,盡量避開周慕白和徐青青。
直到繪畫大賽的入圍名單公布那天,蘇念語刷到徐青青的參賽作品時,指尖驟然冰涼。
徐青青拿著與她一模一樣的畫作參加了繪畫大賽。
美術界掀起一片轟亂。
但大多數人都站在蘇念語這一方。
“蘇老師的水平大家有目共睹,一個不知名的藝術生怎麼可能連筆觸都和蘇老師一模一樣。”
徐青青被罵抄襲,天天在家裏哭哭啼啼。
晚間,周慕白剛安慰完徐青青,回到臥室。
看著蘇念語,他雖有愧疚但還是試探著開口:“念念,把畫的署名給青青吧,這對她以後找工作有好處。”
蘇念語一怔,不敢置信地看著他:“那是我的畫!是我熬了三個月畫出來的!”
周慕白似乎想到她會拒絕,歎了一聲氣,從床頭櫃抽屜裏拿出一遝畫。
“念念,你也不想我們夫妻間的情趣豔畫,灑遍大街小巷吧?”
“你威脅我?” 蘇念語的聲音幹澀發顫,“周慕白,你說過,隻自己留著,絕不會讓第三個人看見。”
他目光深沉,聲音冰冷:“我是說過。”
“可現在有了條件。”
“你在網上發聲明,說你抄襲青青,我就把這些畫留給你處置,怎麼樣?”
“周慕白,你也是畫家,你知道抄襲對一個畫家意味著什麼,你想毀了我的職業生涯?”
周慕白皺著眉,虛偽的勸誡道,““青青之前給你做了那麼久的人體模特,多少靈感是從她身上來的?你能有今天的名氣,她功不可沒。況且她父親當年幫過你,你舍棄這點‘名聲’報答青青,不也應該?”
“我的名氣是我自己熬出來的!” 蘇念語死死捏拳,“別拿報恩當借口!報恩報得都睡到一張床上了,你惡不惡心?”
周慕白置之不聞,翻閱著畫紙,一張張都是蘇念語最私密的模樣,姿態不堪入目,連她自己看了都覺得羞恥。
“你看這張,渾身上下都粉粉的” 周慕白拿著畫,湊到她眼前,嘴角勾起嘲諷的笑,“還有這張,你看你的表情,像不像被玩壞了?”
“這些畫要是公之於眾,別說你的職業生涯,你今後怎麼做人都是問題。”他頓了頓,聲音冷得像冰“蘇念語,你該清楚,我能把你從默默無聞捧成現在的新銳畫家,就能把你從神壇上拉下來,摔得粉身碎骨。”
蘇念語渾身的力氣像是被瞬間抽幹。
“行了,我發聲明。”每一個字都帶著濃重的血腥味。
她看著周慕白,這個曾經對她百般嗬護的男人,如今卻用最齷齪的方式逼她低頭。
周慕白伸手替她理了理額角的碎發,“這才乖嘛。”
蘇念語躺在床上,記憶翻湧。
還記得,她剛成為周慕白關門弟子那天,他看向她的眼眸亮得像鑽石,滿是欣賞。
他會坐在她身邊,手把手教她調顏料;她隨口提了句冰島藍晶石顏料能畫冰川的通透感,沒過多久,他就帶著一身寒氣出現在畫室,行李箱裏裝著裹著保溫棉的顏料罐;她被畫商騷擾,他不顧前程挺身而出;她剛到結婚年齡,他就單膝跪地,給她戴上鑽戒:“念念,我此生對你至死不渝。”
人人都說,美術界的浪蕩子為蘇念語從良了。
就連蘇念語自己都沉浸在他的愛裏無法自拔。
可這一切因為一個徐青青,全都變了。
從報複到報恩。
發生的種種,都在向她說明:什麼大佬愛上小白花,不過是一時的興趣罷了。
一滴滴從眼角滑落,順著臉頰滑進枕頭裏,暈開一小片濕痕。
淚水是涼的,比窗外的夜色還涼,比周慕白的話語還涼,一點點浸透了她殘存的驕傲,也澆滅了她心裏最後一點關於 “愛” 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