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周慕白直接大張旗鼓地將徐青青母女接來,見蘇念語站在客廳,腳步頓了頓。
徐青青聲音嬌軟,抹了抹眼角:“蘇老師,我和媽媽就過來借住幾天,等我賺到錢租到房子就搬走。”
蘇念語還沒來得及拒絕,周慕白直接先聲奪人。
“青青家為了給叔叔阿姨治病,把房子都賣了,無家可歸,我們有義務收留她們。”
蘇念語目光掠過那兩個行李箱,又落回周慕白身上,語氣沒什麼起伏:“隨你。”
管家上前詢問:“先生,將徐小姐母女安排在西側的客房,您看可以嗎?”
徐母突然皺起眉頭,咳嗽兩聲:“朝西的房子,下午曬得慌,晚上又陰冷,我身子受不住。”她抬眼掃過二樓,視線停在走廊盡頭:“那間帶陽台的小房子亮堂,朝向也正,能不能......”
蘇念語直接將她打斷:“不行,那是我女兒的房間。”
徐母歎了一口氣:“算了,我也這把老骨頭了,自然不能和蘇老師的千金比。”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可憐我那老頭子,死了卻成了個瞎子......”
“溪溪還在醫院,什麼時候能住回來也不知道。”周慕白皺眉,“房間空著也是空著,你先讓阿姨住下又不會怎麼樣,蘇念你別無理取鬧了。”
徐母立刻順著話頭:“就是啊,蘇老師,我就住著,等孩子回來了我肯定讓開。”
徐青青拉了拉母親的衣角,懦懦規勸:“媽,我們本來就是來借住的,你別為難蘇老師了,客房也挺好的。”
“不用。”周慕白看著徐青青可憐的模樣,直接對著管家下令:“把兒童房收拾出來,裏麵的東西都搬到儲藏室,給徐阿姨住。”
管家看了一眼蘇念語。
“你看她幹什麼,別忘了誰是給你發工資的人。”周慕白嚴聲喝道。
管家也隻能聽命行事。
蘇念語站在原地,看著傭人陸續走進兒童房,抱出溪溪的小玩偶、小被褥......
這些東西,都是蘇念語懷孕時,周慕白精挑細選的。
那時的周慕白俯身貼著她的肚皮。
“等咱們的孩子生下來,我要把他寵成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
現在,也是周慕白,把這些東西一件件搬了出去。
蘇念語抬頭看了看天花板,不讓眼淚留下。
晚間,蘇念語拿著提前準備好的離婚協議到畫室找周慕白。
隔著兩層樓,她就聽見了徐青青的嬌笑。
畫室裏,徐青青坐在周慕白麵前,姿勢妖嬈,赤足幾乎要踩到他身上。
周慕白握著畫筆,臨摹的線條七扭八歪。
蘇念語麵無表情,直接翻開協議最後一麵遞到周慕白麵前:“這是和溪溪有關的文件,簽個字。”
周慕白的眼睛幾乎在徐青青的腿上拉絲,隨手接文件和筆,連內容都沒掃一眼,飛快簽了名。
蘇念語接過協議,看著兩人,忍不住冷笑出聲:“嘖,果然沒白費,當過我畫室裏的頂級人體模特,就是不一樣。”
周慕白瞬間回神,麵色驚慌:“念念,你別誤會,我隻是在觀察光影......”
蘇念語沒有再聽,轉身就走。
徐青青卻突然跟了上來,將她攔住。
她臉上的潮紅仍未褪去,手指絞著頭發,模樣愧疚:“蘇老師,你別誤會,周老師隻是再給我畫畫。”
“你們做什麼,與我無關。” 蘇念語繞開她。
徐青青眼眶瞬間紅了:“蘇老師,我和周老師真的是清白的,以前,以前我不也給你做過人體模特。”
見蘇念語不接畫,她突然抬手,給了自己一巴掌。
“我不該給周老師當模特,蘇老師,你別這樣好不好,我明天就帶著我媽媽搬走......”
周慕白從畫室裏衝出來,看著徐青青泛紅的臉頰,臉色瞬間冰冷:“青青好心來跟你解釋,你還動手?”
豆大的淚珠瞬間從徐青青眼眶裏滾落,“周老師,我知道蘇老師恨我......”
“我可沒打她。”蘇念語掃視著麵前的兩個人,沒什麼好氣:“她自己要扇自己,跟我有什麼關係?”
周慕白山一樣將徐青青護在身後:“你還狡辯。”
蘇念語指了指頭頂的監控,“周老師,你要不看看回放再來興師問罪也不晚。”
“行了,那也是你先為難青青。”周慕白也知道不得理,看著蘇念語憔悴的臉蛋,語氣軟了軟。。
可看見徐青青泛著淚的瞳孔,說出的話又變了味,“可蘇念語,我提醒你,青青的父親是你的恩人,我們幫襯青青是應該的,你要是再這麼忘恩負義,我會建議暫停尋找溪溪的心源。”
“溪溪已經......”蘇念語的話剛出口,喉間突然像堵了團燒紅的棉花。
心口抽痛得讓她幾乎站不穩,指尖瞬間發涼。
她想把 “溪溪已經死了” 這幾個字砸在周慕白臉上,可還沒出口就被打斷。
“行了,別再這杵著,你要是沒事做,就多去醫院陪陪溪溪;要是再覺得沒事幹,就去你的畫室畫畫去,別成天在家裏疑神疑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