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心臟病女兒好不容易等來心源，卻被丈夫拱手送給他人。

“老婆，青青的媽媽被下了病危通知，她更需要心源，女兒心臟病也不是一年兩年了，再等等吧。”

蘇念語不敢置信自己聽到了什麼，聲嘶力竭的控訴：“當初要不是徐青青蓄意開車撞我，女兒怎麼會早產，怎麼會得心臟病？你現在卻要拿女兒的救命心源去救仇人的媽媽？”

周慕白眼裏劃過一抹不耐，“事情都過去那麼多年了，你能別總揪著不放嗎？你因為那場車禍失明，也是她爸爸臨死前給你捐了眼睛，我也讓她家破產，害她被人強沒了子宮，她付出的代價還不夠嗎？”

“溪溪還小，總能等下一個心源，你就不能體諒體諒？”

他的聲音冰冷，仿佛在 ICU 裏掙紮的女兒，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就這樣，不顧她的掙紮與反對，徐青青的母親被推進了手術室，蘇念語的心徹底涼透。

而ICU門口，尖銳的儀器報警聲，女兒的生命危在旦夕。

“溪溪！溪溪！”

蘇念語瘋了似的拍打著玻璃，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女兒的心電監護成為一條直線。

隻能親眼看著醫生用白布蓋上女兒枯萎的小身體。

“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

“本來等到心源是有希望的......可惜了。”

“有希望的......”

蘇念語喃喃地重複著，眼前突然天旋地轉。

不知過了多久，刺耳的電話鈴聲把她拽回現實。

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白色天花板。

電話裏傳來周慕白的聲音：“念念，阿姨的手術成功了，青青讓我謝謝你，但這兩天我得在這裏陪著她，你先回去休息，溪溪那邊有醫生盯著，我抽空就過去看看。”

手術成功！這四個字像一把鈍刀，在蘇念語的心上反複切割。

她的女兒沒了，她的丈夫卻在為奪走女兒性命的人慶祝。

她笑了，笑聲裏裹著淚：“我女兒的命，就隻配你‘抽空’來看？那個讓溪溪遭受痛苦的凶手，你卻天天捧著當寶貝？”

“你有完沒完？”周慕白的語氣瞬間冷下，“我是在替你報恩。”

報恩，又是報恩！

用她女兒的性命，報那個仇人的恩。

蘇念語還想說什麼，電話那頭已經傳來了忙音。

......

女兒下葬那天，天空陰沉沉飄著細細密密的冰雨。

蘇念語從清晨到傍晚，給周慕白打了九十九通電話，從無人接聽到關機。

她一個人抱著小小的骨灰盒，一步一步走進陵墓，手裏的泥土冰涼，一點點蓋住那個裝著她全世界的盒子。

走出陵園，雨終於停了，天空撕開一道光束打在蘇念語身上。

打開手機，徐青青的朋友圈跳在眼前。

照片裏周慕白趴在徐母病床邊，眼下烏青濃重，滿臉掩不住的倦容。

配文是 “謝謝你一直陪著我們母女，辛苦了”。

蘇念語的指尖發涼，卻突然釋然了。

她深吸一口氣，給律師打去電話。

“麻煩您擬一份離婚協議，無論付出什麼代價，我都要周慕白淨身出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