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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老夫人當場氣得昏厥過去。

醒來後，反而對我客氣起來，每日讓廚房送來各種補品。

這讓我心裏更不安。

今天送來的是一盅燕窩。

翠兒剛要喂我，屋裏的九個搖籃突然一起晃動。

九團綠油油的鬼火飄了出來，圍著那盅燕窩打轉。

它們發出滋滋的聲響，燕窩上方冒起一縷黑煙，然後消散了。

那股甜膩的香味裏，多了一絲腐爛的味道。

鬼火們這才滿意地飛回搖籃，變回嬰兒。

我後背全是冷汗。

宋老夫人，她想毒死我。

我不能坐以待斃。

我讓翠兒盯緊了宋老夫人的侄女，柳氏。

沒過兩天，翠兒就帶回消息，說柳氏鬼鬼祟祟地出了府。

我換了身下人的衣服，偷偷跟了上去。

在城南一個破廟裏，我看見柳氏正和一個男人說話。

“事成之後，少不了你的好處。隻要除了安寧那個妖婦，將軍府的夫人，隻能是我。”

“夫人放心，我這‘斷魂散’無色無味，神仙難查。”

我把那包所謂的“斷魂散”弄到了手，去找蕭湛之。

他隻是把東西接過去，看了一眼，然後把它們丟進了火盆。

“知道了。”

我的心沉了下去。

他早就知道？還是他根本不在乎？

我突然覺得，我住的不是將軍府，是一個巨大的牢籠。

幾天後，將軍府出事了。

柳氏死了。

死在她自己的臥房裏，被發現的時候，全身的皮肉都不見了，隻剩下一副森白的骨架，端端正正地坐在梳妝台前。

宋老夫人衝到我的攬月閣。

“是你！一定是你這個妖婦害了她！”

“我要去宗人府告你！我要讓皇家來處置你這個鬼胎妖母！”

一旦驚動皇家，我和我的孩子，必死無疑。

就在家丁要來抓我的時候，蕭湛之到了。

“柳氏暴斃，厚葬。”

“即日起，府內封鎖消息，有泄露半句者，殺。”

“湛兒！她害死了柳氏！她是妖......”

“母親。”

蕭湛之打斷她。

“你累了，回房歇著吧。”

宋老夫人被人扶了下去，走的時候，看我的表情，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剝。

危機又一次解除了。

我卻高興不起來。

晚上，我把九個孩子叫到麵前。

白天他們是嬰兒，晚上，他們是九團鬼火。

“柳氏，是你們做的嗎？”

鬼火們在我身邊繞來繞去，蹭著我的手臂。

“娘親，她想害你。”

“她該死。”

稚嫩的童音在我腦子裏響起，帶著狡黠。

不是蕭湛之。

是我的孩子，這九個從我肚子裏生出來的東西，殺了柳氏。

我看著他們，不知道是該怕，還是該......欣慰。

其中一團最大的鬼火突然飄到我麵前，光芒閃爍。

我麵前的空地上，出現了一個淡淡的影子，是一個穿著囚服的鬼魂，正在不停地磕頭。

“這是我們剛抓來的，娘親，他會修屋頂。”

另一團鬼火不甘示弱。

“娘親，我能讓院子裏的花冬天也開著！”

它們爭先恐後地展示著自己的能力。

操控陰氣，召喚鬼魂。

這些匪夷所思的手段，在他們眼裏，就像孩子的玩具。

喜悅和恐懼，在我心裏糾纏。

我抱著頭，不知道該怎麼辦。

蕭湛之雖然護著我，卻從來不靠近我。

“娘親，你不開心嗎？”

一團最小的鬼火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我的臉頰。

“是因為父親嗎？”

“父親不是不理你。”

“他受了很重的傷，不能離你太近。”

“凡間的刀劍，傷不了他。”

最大的那團鬼火在我腦中說。

“是地府的叛徒，用‘戮魂釘’傷了他的本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