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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夜是離別的信冬夜是離別的信
烏龍不茶

4.

薑淺淺抽噎著指向我,聲音裏帶著哭腔和恐懼。

“沈昭願罵我是狐狸精,說都怪我搶走了你......”

陸安瀾的目光瞬間變得像淬了冰的刀子,狠狠地紮在我身上。

他抱著薑淺淺的手臂都在發抖。

“沈昭願,你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

他低吼著我的名字,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你這麼是非不分,難怪親生爸媽都不要你!”

八歲的時候,我還是不習慣一個人睡覺。

每晚都會哭著蜷縮在床腳,小聲喊著爸爸媽媽。

是陸安瀾發現我的不對勁。

那時才十歲的他,拍著我的肩膀,哼唱著剛學的安眠曲。

被其他小孩子隔著門嘲笑是沒人要的病秧子時,

也是他牽著我的手,說會一直陪在我身邊。

可現在,陸安瀾護著別的女人,對我問責。

“沈昭願,做錯了事,你就隻會裝啞巴嗎?”

“給我跪下道歉!”

見我不動,一旁的保鏢立馬上前。

我拚命地掙紮,骨頭開始哢嚓作響。

“不是我,我沒有做過!”

陸安瀾沒有相信我的話。

“除了你,還會有誰?”

“我可以花錢給你治病,但是人心臟了,無藥可救!”

他拿來戒尺,遞給薑淺淺。

“昭願剛剛怎麼欺負你的,你就怎麼還回去。”

我被屈辱地按在地上。

薑淺淺故作為難,卻死死地抓著戒尺。

啪的一聲,背後傳來刺痛。

剛縫合的傷口被震得開裂,溫熱的液體迅速浸透了衣服。

我疼得眼前發黑,連呼吸都帶著撕裂感。

其實從前陸安瀾對我動怒過很多次。

我不好好吃藥,他和我冷戰一天;

我赤腳在客廳亂跑,他把我關在房間裏......

每次他都說要懲罰我,可每次都隻是草草了之。

事後還會親自給我做一碗熱氣騰騰的蛋花酒釀。

我知道他是在擔心我身體承受不住,怕我又一次骨折。

可現在,陸安瀾再也不會縱容我了。

鼻尖一酸,眼淚猛地往下掉。

陸安瀾注意到後,卻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原來他已經這麼討厭我了啊。

薑淺淺趁機在我耳邊小聲炫耀。

“我就算打死你,他也不會在意的。”

最後還是陸安瀾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夠了,別為這種人臟了你的手,送去醫院吧。”

等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我卻感覺不到半點難受。

那些早已與我融為一體的、細碎如針紮的骨痛和酸脹,也奇跡般地消失了。

我脫掉病服,換上最好看的衣服,準備遠遠地再看一眼陸安瀾。

哪怕是看著他結婚。

可還沒進別墅,我就被幾個二世祖攔住去路。

“這不是陸家的病秧子嗎?”

“虧我之前還以為她是陸總的童養媳,送了不少補品。”

“人長得倒是不錯,就是太瘦了。”

那人說著就開始摸我的臉。

我害怕地咽著口水,想要趁機逃跑。

正好這時陸安瀾的車停在不遠處。

剛準備喊救命,就被人用力地捂住了嘴巴。

我拚命地用腳踹著綠植。

陸安瀾聞聲朝我這邊看來,卻被薑淺淺打斷。

“那邊什麼都沒有,今天這麼重要,可不能分心。”

他收回視線,淡淡道:“走吧。”

醒來後的那股精神氣在這一刻徹底消散。

我徹底放棄了抵抗。

天漸漸黑了下來。

等我找回意識,最喜歡的裙子變得臟兮兮的。

指甲劈裂了好幾個,身上到處都疼。

比骨頭斷掉、被打鋼釘還要疼。

不遠處別墅裏的熱鬧更是吵得我頭疼。

我再也沒有看一眼陸安瀾的勇氣了,攢足了力氣往外跑。

跑得越遠越好。

當車燈在視野裏迅速放大的那一刻,我認命地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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