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頭也沒回地離開了。
身後傳來安雅的怒吼聲,以及傅淮南低聲喝斥的聲音。
那一幕,像極了以前我和傅淮南因為安雅吵架的樣子。
或許是因為再次見到傅淮南,我破天荒地做夢了。
夢見了第一次見到安雅的場景,在傅淮南家。
她穿著傅淮南的襯衫蹲坐在茶幾邊,桌上擺著的是滿滿當當的卷子。
第一眼,我就覺得不舒服。
“她就是我和你說的,我爸領導的女兒。”
“煩死了,我爸巴結領導非要我給她補課,結果這裏講了半天什麼都聽不進去!”
傅淮南一見麵就和我狠狠吐槽,說安雅又笨又蠢,一點讀書的天分都沒有。
“你等會兒,別和她多說話,會變傻!”
傅淮南笑著點了點我的鼻子,寵溺地抱了抱我。
“你別這麼說,我理科也很差,如果不是你怎麼可能提上來?”
初見麵的不安全感被傅淮南擰著眉頭的幾句吐槽吹散了。
那天,我和安雅沒說幾句話。
聽見的全是她一個勁地叫著傅淮南的名字。
傅淮南總是不情不願地應和著,在我麵前做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可後來,那個沒有天分的惹人討厭的女孩子成了傅淮南的口頭禪。
“安雅真是笨死了,今天卷子都帶錯了!”
“安雅她說今天考了60及格了,晚上請我吃飯,你去不?”
“安雅她和老爸吵架了,我得去看看。”
“欣然,今天你自己回家吧,我要去安雅家裏補課。”
“欣然,安雅說想和我們一起玩。”
“安雅她......”
“夠了!”
那天,我打斷了傅淮南的碎碎念。
“傅淮南,你有沒有發現自己現在張口閉口都是安雅!”
傅淮南臉色暗了幾度,眸光裏隱含怒意,低聲嗬斥我:
“別鬧了,等會兒安雅就要來了。”
“你難道想讓別人看我們笑話嗎?”
短短兩句話把我所有想說的都堵在了喉嚨口。
安雅活蹦亂跳地出現,站在了我和傅淮南中間。
那天,我食不知味。
後來傅淮南來道歉,手上還拎著一袋衣服。
“這是安雅和你賠罪,給你買的新衣服。”
“你別生氣了,和一個小女孩有什麼好生氣的。”
十八年來,我都是傅淮南的小跟屁蟲。
每次生氣,隻要一顆糖一個笑就能把我哄好。
那次也一樣,他幾句笑話就哄好了我。
我把所有不愉快都丟到了腦後,分別時傅淮南說,“安雅其實挺可愛的,你多多接觸就知道了。”
“她說你隻會穿黑白色的衣服,給你買的都是亮色的。”
“你學著穿穿。”
我揮動的手僵在了半空中,某根神經似乎崩裂了。
腳邊的袋子裏,那些亮色的衣服很紮眼。
第二天,我穿著安雅買的衣服在傅淮南家門口等他一起上學。
可傅淮南見到我的第一眼卻是,“你穿這些顏色確實不好看。”
“算了,東施效顰,以後別穿了。”
傅淮南一把接過我手上的早飯,“我先走,今天還要送安雅去學鋼琴。”
“早飯剛好給她,她肯定沒吃。”
我怔愣著,半晌說不出話來。
後來我的早飯都到了安雅的教室裏,傅淮南越發肆無忌憚的忽視我。
直到那次一起玩密室逃脫,傅淮南因為安雅的電話把我一個人丟在了密室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