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到政法大學通知書的那天,我和已分手兩年的竹馬傅淮南撞了個滿懷。
他笑著向我道歉,彎腰替我撿起了地上的東西。
我一眼便看見他手腕上帶著現女友的黑色皮筋。
傅淮南尷尬地遮掩:
“安雅年紀小,淨讓我跟著做些不著四六的事......”
他看見我手上的政法大學通知書後,怔住:
“為什麼......沒選擇京大,那不是你的夢想嗎?”
我發覺可笑,“傅淮南,京大從來不是我的夢想,是你的。”
傅淮南眼圈迅速紅了,囁喏著張口:“欣然,我......”
我毫不猶豫地打斷了他欲言又止的話,“不好意思,我男朋友還在等我。”
......
他一怔,愣在原地。
“你交男朋友了?”
“是誰?我認識嗎?”
三個問題接連砸在了我的頭上,我冷冷地看著傅淮南。
最後兩個問題,我也曾問過。
兩年前我生日那天,他沒等到我許願就提了分手,說自己愛上了別人。
“是誰?”
“我認識嗎?”
我拉著他的手歇斯底裏地問他。
他站在雨裏,傘麵依舊朝著我傾斜。
“別問了,別問了。”
“就算你知道、你認識又能怎麼樣呢?”
“欣然,不愛了就是不愛了,沒有那麼多理由和原因的。”
我抬眸看他,渾身顫抖。
從前滿含情愫的眼神,如今泛著冷光。
我和傅淮南從小一起長大,形影不離。
幼兒園、小學、初中、高中,我們從未分開。
從親密的夥伴到親密的愛人,我們攜手一起走過了十八年。
十八年來,給了我全部的愛。
所有人都說我們是世界上最般配的一對。
就連父母老師都默認我們戀愛,甚至說隻要不影響學習,怎麼都行。
他給了我哥哥般的疼愛,拽著我學習,盯著我學琴,他說要讓我成為和他比肩的人。
可後來,他連不愛的理由都吝嗇給我。
“淮南。”
雨幕中,一個小巧的人影朝著傅淮南跑了過來。
人過來的那一刻,傾斜的傘麵從我頭頂移開,蓋住了來人。
隻一眼,我就認出了這人是安雅。
傅淮南爸爸領導的女兒,最近一年都在傅淮南家補課。
秋天的雨很冷,打在身上像細長的冰針刺入骨髓一般疼。
“你怎麼來了?下這麼大雨也不撐傘,感冒了怎麼辦?”
傅淮南寵溺的口吻和剛才冷漠疏離的樣子全然不一樣,這種落差在我心裏蕩出了巨大的漣漪。
“欣然姐姐。”
安雅推開了傅淮南,探出頭來。
臉上還是和以往一樣掛著甜美的笑容,“別纏著淮南了,他現在喜歡的是我。”
“這都2世紀了,青梅竹馬什麼的早就過時了。”
安雅緊緊牽住了傅淮南的手,眼神裏是挑釁和炫耀。
那一刻,我的理智全然消失。
“你媽是小三,你也一樣......”
我撕扯著安雅的衣領,直到“啪”地一聲傅淮南的巴掌落在了我的臉上。
巨大的力道讓我往後趔趄了幾步後,跌坐在滿是臟汙的地上。
傅淮南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用說教的口吻訓斥我。
“林欣然,你的嘴怎麼會這麼惡毒?”
“她還是一個小姑娘,你就用這種話詆毀人!”
“我沒有和你表白,也不算真的在一起,她又怎麼算得上小三?”
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灼燒感,我忍著眼裏打轉的淚水,倔強地抬起頭。
不算真的在一起?
那個瞬間,我的心七零八落地碎了一地,怎麼撿都撿不起來。
安雅依舊笑著,朝著我俯身。
“欣然姐姐,你錯了,隻有不被愛的才叫小三。”
輕飄飄的一句話,敲打著我的心臟。
傅淮南站在雨裏,那把傘牢牢跟著安雅的一舉一動,生怕她被淋濕。
從前對我的溫柔和寵愛,如今轉移到了別人身上。
那一刻,我忽然感覺十八年光陰裏我從未認清過傅淮南。
如今,麵前站著的傅淮南不過是兩年未見,我竟覺得十分陌生。
隻見他往前走了一步,想來拉我的手,我退開了。
“欣然,我們聊聊好嗎?”
耳邊的聲音帶著幾分卑微。
我懶得搭理,低頭整理著手上的東西,轉身就想走。
“傅淮南,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