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忍不住軟弱地笑。
那道美好的身影一如往昔。
可以前她來公司找我,不是等我下班。
就是擔心我一忙起來顧不上吃飯,犯胃病,所以來送愛心便當。
或者興衝衝趕過來,隻為對我說句「想你了」。
隻是今天......
我知道逃不過,隻能振作精神和她打招呼。
「暖暖!」
她抬起頭,亮閃閃的眼睛中劃過一抹關切:
「怎麼穿這麼少?入秋降溫了,當心感冒。」
說著抬起那隻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小手,就要來撫我凍得通紅的臉。
那一瞬。
我幾乎以為,她還是那個心無旁騖愛著我的女孩。
可下一秒我就突然明白。
在一起這麼久。
這些體貼和溫柔,隻是形成了習慣而已。
就在我準備後退一步時。
她比我更先反應過來,抬起的手堪堪收了回去。
我的心也不禁狠狠疼了一下。
溫暖頓了頓,啞聲開口:
「我給你打電話......怎麼不接呢?」
我故作輕鬆地微笑:
「哦,我手機壞了,還沒拿去修呢。」
她目光在我臉上停留幾秒,最終還是轉開了眼:
「......這樣啊。」
然後是長時間的沉默。
穿堂風從簾子裏鑽進來,冷得刺骨。
我看著她單薄的衣領和微微發抖的身體。
拚盡全力才按下衝動沒有擁她入懷。
溫暖的陽光,已經不屬於我了。
我沒資格......再靠近了。
過了很久,她終於低聲道:
「星默,有件事我必須和你說......」
她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我眉心微動。
鈴聲......從我清唱的《小幸運》換成了《化身孤島的鯨》。
許臨越最喜歡的歌。
我不禁扯出一絲慘淡的微笑。
溫暖其實沒變。
愛一個人,方方麵麵的細節都會兼顧到。
「喂?」
「暖暖,你和星默在哪呢?許臨越出車禍了,他又性子倔不肯告訴家裏人,也不想讓你們擔心,就自己一個人孤零零躺醫院......要不是我陪我媽去檢查,還都不知道呢......我想了想還是得告訴你們......」
原來是老楊,許臨越的烘焙店合夥人。
溫暖聞言臉色大變:
「嚴不嚴重?哪家醫院?」
聽到老楊說「嚴重倒是不嚴重,就是腿骨折了,下不來床」。
她蹙起的眉頭沒有絲毫舒展,反而鎖得更緊:
「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對我說了假話:
「星默,我......家裏有個親戚生病了,情況緊急我得先去看看,你......」
我裝作沒聽見清楚的電話漏音,趕忙點頭:
「好,你快去。」
不用親口對我說那些殘忍的事實。
我倒是鬆了口氣。
但看見她拔腿要走,我還是忍不住叫住了她:
「拿上這個......」
我從口袋裏掏出為一吹冷風臉就容易泛紅過敏的她常年裝著的藥膏:
「別忘了塗藥。」
她盯著我手心那管藥,有片刻的失神。
再看了一眼我,眼中湧動著複雜的情緒:
「好。」
望著她匆匆離開的背影。
我隻覺胸口好像有無數螞蟻在啃食,痛到我無法呼吸。
以後......這些,就都歸許臨越準備了吧。
我......再也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