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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裝作一無所知，大咧咧坐下。

卻仍然能感受到身後那道深情灼熱的目光，沒有落在我身上。

紅糖薑茶很快上了。

平常嫌甜得發膩的東西，此刻卻苦澀無比。

可我還是喝了個一滴不剩。

放下碗，我揉著肚子：

「餓了，可以上菜了吧？」

往年的生日，總是吵吵嚷嚷的。

他們倆要麼爭著第一個把奶油點在我的鼻尖。

說要給我添福添壽。

要麼就是搶著和我拍照。

搞得我常常不知道先看哪個鏡頭。

但最後的照片裏。

都是我們三個人。

溫暖依偎在我懷裏，眼睛裏盛滿繁星點點。

亮得驚人，滿是愛意。

而許臨越的手緊緊搭在我的肩，眯著眼睛大笑。

但今年，一切都不一樣了。

蛋糕還是那麼精致，他倆也依舊坐在我身邊。

可空氣裏卻像是凝結了一層厚重的蠟油。

黏糊糊的，令人窒息。

溫暖安靜地吃著菜，許臨越始終心不在焉。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活躍氣氛：

「你倆憋什麼壞呢，也不祝我生日快樂！該不會是打算趁我不注意，把一整個蛋糕都糊我臉上？」

溫暖勉強扯起一抹笑：

「想什麼呢！這不是考慮到你忙了一下午肯定餓啦，讓你先吃點東西緩緩嘛！」

「咱們這就進入正題！」

拆開蛋糕點上蠟燭。

三個人的酒杯叮當碰在一起。

我深愛的女孩和最重要的兄長齊聲祝福我：

「星默，生日快樂！」

「快許願！」

「兄弟，以後你的每一個生日我都會陪你過！我發誓！」

「切，自作多情，星默隻想讓我陪他過每一個生日行嗎？你在不在真沒那麼重要哈！」

「喂，你怎麼還是跟小時候一樣不講理？星默管我叫哥哥的，他以後的生日當然是我陪著才對！」

「我和星默已經在一起啦，約定好要白頭到老的，陪著他過每一個生日的人自然是我！」

「沈星默，這我可就要說說你了，做男人雖然要有責任心，但也不能見色忘友......」

我睜開眼，吹滅蠟燭。

煙霧嫋嫋升起。

模糊了那兩張神采飛揚的臉。

原來，不是那年18歲的生日。

這一次。

身邊的人沒笑也沒鬧，隻是碰完杯後對我草草說了句生日快樂。

許臨越似乎有些神思恍惚。

酒杯落桌的一瞬間，手腕磕在了桌角。

他忍不住「嘶」地一聲蹙起眉。

溫暖慌忙起身：

「沒事吧？」

話音剛落又覺得不妥。

兩道不安的目光一起看向我。

我卻愣愣地盯著麵前那個漂亮的蛋糕發呆。

照慣例，每年的生日蛋糕都是從小就喜歡研究美食，長大後不顧家人反對。

「一個男孩學什麼烘焙，沒出息」「你就該給我老老實實繼承家業」這樣的話聽了一籮筐。

也要堅持自己選擇的許臨越親手給我做的。

這次也一樣。

雪白的奶油底。

翻糖和巧克力簡單勾勒出兩個勾肩搭背的小男孩。

其中一個衣服有點破，另一個頭上還包著紗布。

旁邊寫著幾個字：

「一聲兄弟，一世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