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男友有心軟的毛病。
快凍死在街頭,卻還是把小貓護在心口。
我愛極了他的心軟,把他撿回家,供他讀書,給他資源。
沒過多久,陸逢川便成了三甲醫院裏最年輕的主治醫師。
在外,他是聲名鵲起的醫科聖手。
在內,他是我唯一的家庭醫生。
即使他擁有一切,心軟的毛病卻變本加厲。
陸逢川三天兩頭撿貓撿狗,我問起時,他總是垂眸猶豫:
“折寧,我隻是覺得,它們太可憐了。”
我縱容著他的善良。
這也是我唯一允許自己沉溺的溫柔。
他撿回的貓狗都被我安置在城郊的別墅,專門請人看護照料。
直到有一天,他帶了個人回來。
是父親的私生女。
......
“確定沒看錯?”
我心底一沉,不自覺攥緊手機。
管家聲音急切,匆忙解釋:“不會看錯的,小姐,我今天帶著獸醫上門給小貓打疫苗,正好撞見陸先生帶著宋予安出門。”
他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小姐,她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裏,還偏偏是陸先生......”
我張了張嘴,卻什麼話也沒說。
我不知道。
不知道陸逢川背著我養了別的女人,更不知道那個女人是宋予安。
這些年,總有人在我耳邊嚼舌根。
無非是說陸逢川生得招搖,那雙桃花眼一看就多情,心又軟,遲早會被外麵的花花草草纏上,不好收場。
富太太們勸我,不如早點把證領了,用婚姻拴住他。
我搖搖頭,愛是愛,可憐是可憐。
他待旁人不過是施舍一點憐憫,唯有對我,才是真心。
剛來的第一天,他拒絕了我給的黑卡,主動包攬起所有家務。
六年來,每天清晨,一杯溫度剛好的拿鐵總會準時出現在桌邊。
知道我常失眠,他總會柔著聲音念書,直到我沉沉睡去。
博士畢業當晚,陸逢川主動告白,紅著臉把自己包裝成了禮物。
指尖一勾,衣服頃刻掉落。
明明是雙讀書的手,掐在腰間的力度卻險些讓我承受不住。
事後,他抿唇承認,聲音低低的,“嗯,是特意去鍛煉了...”
從不懂愛的我,清晰地聽見了自己失控的心跳。
所以,我才縱容他那些多到泛濫的同情心,也從沒懷疑過他。
可現在,他背著我養了人,還偏偏是宋予安。
理智不停地發出警告,心卻仍在為他辯護。
也許...這隻是巧合而已。
就像他救助那些流浪貓狗,就像他幫助素不相識的病患,他隻是好心,罷了。
回過神,管家發來了剛破解的別墅監控。
我強迫自己冷靜,點開回看。
畫麵裏,是我從未見過的陸逢川。
向來溫柔克製的他,在喬予安麵前卻鮮活生動。
他會因為她不肯好好吃藥而沉下臉,捏著她的下巴把藥一粒粒喂進去。
深夜看恐怖片時,喬予安嚇得往他懷裏鑽,他緊緊摟住她,輕聲說:“其實我也怕。”
每月七號,他總以開會為由消失,電話短信都不回。
實際上,卻是推著宋予安出門曬太陽,並肩看落日黃昏。
監控隻有一個月的有效期。
可他們的熟稔親昵,卻像經年累月培養出的默契。
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眼睛盯著屏幕太久,泛起酸澀的刺痛,恰在此時,陸逢川推門回家。
“折寧,”他腳步一頓,聲音帶著驚慌,“怎麼哭了?”
我問,“為什麼。”
他瞥見仍在播放的監控畫麵,沉默片刻,聲音很輕:
“這對她不公平。”
“你欠予安的太多,我隻是在替你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