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秦芳一襲素色長裙，臉上帶著悲痛與決絕。

她沒有看我，而是將目光投向法官，聲音哽咽，卻帶著一種揭露真相的大義凜然。

「法官大人，我今天站在這裏，是為了我可憐的兒子陳嶼，也是為了我年幼的孫子。」

她從包裏拿出一遝照片，狠狠摔在證人台上。

「我本以為兒媳是個好的，但這是我今天早上收到的匿名快遞！我兒媳蘇晚，在我兒子出差期間，多次與不同男性出入高檔場所，行為親密！」

照片被投影到大屏幕上。

畫麵裏，是我和客戶、朋友正常交往的抓拍，卻被刻意截取了角度，營造出曖昧不清的氛圍。

其中一張，一個男人為我拉開車門，另一張，是我在餐廳門口與人告別時的禮貌性握手。

「我兒子為什麼會出現在情趣酒店門口？因為他收到了消息，要去捉奸！他是被這個不守婦道的女人活活氣到出的車禍！」

她的話音剛落，我媽立刻撲了上去，抱住秦芳的大腿，哭得驚天動地。

「親家母啊！是我沒教好女兒，我對不起你們陳家！」

「我早就發現她不對勁了，經常有不同的豪車送她回來，我勸她要守婦道，她還罵我多管閑事！我可憐的女婿啊！」

一唱一和，天衣無縫。

她們將我釘死在了「婚內出軌、害夫癱瘓」的恥辱柱上。

旁聽席的竊竊私語變成了毫不掩飾的唾罵。

法官的眉頭緊鎖，看向我的眼神裏，多了幾分審視與不悅。

我能感覺到，整個法庭的風向，都被他們牢牢掌控。

在秦芳和我媽得意的注視下，我緩緩站起身，看向我的律師張濛。

她回以一個冷靜的眼神。

「法官大人，我請求當庭播放一段錄音。」我聲音平穩，聽不出任何情緒。

「反對！這來路不明的東西不能作為證據！」對方律師立刻跳了起來。

張濛推了推眼鏡，鏡片後的目光j極度銳利：「這段錄音，直接關係到證人秦芳女士的證詞可信度，以及她出庭作證的真實動機。」

法官略一思忖，敲響法槌：「同意播放。」

我按下播放鍵。

下一秒，秦芳那得意又輕蔑的聲音，通過麥克風，響徹整個莊嚴肅穆的法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