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賀非明嗤笑一聲:“還等什麼?要本世子親自請你趴下嗎?”
白芷身子一僵,強忍著疼痛伏下身,彎下了脊梁。
團團歡快地爬上她的背。
五歲的孩子已有幾十斤重,壓得她幾乎直不起腰,渾身都在顫抖。
朗枝假意關切:“姐姐,團團頑皮,您可得穩當著點,千萬別摔著他。”
白芷咽下喉間的腥甜,咬緊牙關,艱難地向前爬行。
“駕!駕!馬兒快跑!”
團團興奮地叫喊著,一邊用力揪住她的頭發,向後拉扯。
白芷痛呼出聲,賀非明卻隻是冷眼旁觀,並未阻止。
角落裏的朗枝,對團團投去一個讚許的眼神。
團團會意,猛地狠狠一扯!
白芷隻覺得頭皮一陣撕裂般的劇痛,整個人向前撲倒,孩子也隨之滾落在地,放聲大哭。
賀非明勃然大怒:“白芷!你竟敢故意摔傷團團!”
“我沒有......你信我一次,就一次......”
她癱倒在地,絕望地哀求。
可他眼中全是嫌惡,沒有半分動容:
“我對你,還是太仁慈了。來人!將世子妃吊起來,用係尾之刑!她何時認錯,何時放下!”
“不!不要——!”
可無論她怎麼掙紮,都逃不過桎梏。
渾身被繩索捆綁,吊在祠堂上方,單單靠左手尾指承重,重力疼得她幾乎當場窒息。
對上賀非明狠戾的眼神,她崩潰地哭出來:
“賀非明,你有本事休了我,憑什麼要這樣折磨我?”
“我從來都不想頂替什麼狗屁白月光,你們誰關我什麼事,明明是你認錯人,明明是你口口聲聲說愛我,憑什麼怪我!”
賀非明一言不發,反而將繩索又拉高了幾分。
“啊——!”她痛得涕淚橫流,“我錯了!我認!我什麼都認!放過我!”
“晚了,”他聲音冰冷,“你嘴裏沒有一句真話。今夜你便吊在這好好反省,明日便送你去佛寺幽禁,好好磨磨你的嫉妒心!”
他看向她的眼神似有不忍,卻依舊狠心離去。
朗枝留了下來,並沒有急著走,反而遣散下人,撫著團團的臉誇讚:“團團真棒,娘教你的都記住了。”
團團仰著天真卻可怕的小臉:“娘說,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忍一時痛,才能除掉壞女人!”
“乖孩子,”朗枝笑意更深,轉而看向被吊著的白芷,娃娃臉上盡是殘忍。
“我最恨的,就是你們這些所謂的貴女。一出生就什麼都有了,還想霸占著我的東西!”
“你也配?你再高貴,不還是被我這個廚娘踩在腳下?你那個嬤嬤也是個老不死的,還想來為你求情,汙蔑我的名聲。”
“你......你對桃嬤嬤做了什麼?”白芷渾身顫抖,心中極度不安。
“她呀,明日你就會得到她失蹤的消息啦!”
此刻這個團寵文裏的小太陽女主,笑得讓人遍體生寒,朗枝聲音帶著歡喜:
“等你一無所有,悄無聲息地死在外麵,和那老不死團聚。相府和王府,就徹底是我的了。我會代替你,成為唯一的相府小姐。”
白芷心痛得幾乎失聲:
“桃嬤嬤,是我害了她,都是我。朗枝,你簡直是個畜生,我詛咒你不得好死!”
“咒吧,反正現在沒人會信你。”
朗枝冷笑著將係在她腳踝的長繩另一端拉到門外,對團團喊道:
“團團,娘給你放一個,有聲風箏,你最喜歡了。”
她猛地一扯!白芷慘叫聲中,尾指皮肉撕裂,最終“哢嚓”一聲,指骨硬生生被吊斷!
她重重摔在地上,痛得幾乎昏死。
房屋緊閉,求生的本能讓她瘋狂拍打房門,血流了滿手,卻無人應答。
絕望中,她瞥見高處的天窗......
忍著斷指錐心之痛,她踩著供奉牌位的木架,拚盡最後力氣爬上房頂,閉眼向外一躍!
腿骨斷裂的聲音清晰可聞,她狠狠跌落在地。
大雨傾盆而下,白芷在泥濘中一次次爬起,拖著斷腿踉蹌前行。
她要為自己討一個說法,盤問桃嬤嬤的下落。
她做好舍下一切自尊的準備,隻求身邊人還活著。
然而,她連院門都未能靠近,便被侍衛死死按住,捂住嘴不得發聲。
朗枝身著輕紗走來,驚訝地看著泥水中的她,字字涼薄:
“你竟還想向他求救?天真。我早說過絕不為妾,你猜,這府裏誰最盼著你消失?誰最不希望你得救呢?”
白芷被侍衛在角落死死壓住,發不出聲音。
隻能眼睜睜看著香肩半露的朗枝敲開賀非明的房門。
看著他親手將朗枝攬入懷中,意亂情迷,讓人惡心。
白芷在泥濘中不斷掙紮,臉上雨水混著淚水滑落,心中恨意翻湧。
徹底失去意識前,她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
“賀非明......朗枝......此生此世,我絕不放過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