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上午,陳斌果然迫不及待地來了。
跟他一起來的,還有一個西裝革履、拎著公文包的男人,看起來像個律師。
林薇也跟來了,手裏提著一籃水果,熟練地幫我削著蘋果。
“老婆,這是張律師。”陳斌熱情地介紹著。
“你現在生病了,精力不濟,賣房子的事情流程很複雜,跑來跑去太辛苦了。”
他一邊說,一邊從張律師的公文包裏拿出一份文件。
“所以我和張律師商量了一下,你簽一份財產全權委托協議,把房子和一些資產交給我來打理,這樣你就能安心養病,什麼都不用操心了。”
他把協議和筆遞到我麵前,臉上帶著“我全是為了你好”的誠懇表情。
林薇也立刻在一旁幫腔:“是啊,你就別操心這些瑣事了,身體要緊。”
“陳斌一個大男人,多跑跑腿沒關係的,他也是心疼你。”
我垂下眼簾,看著那份白紙黑字的《財產全權委托協議》。
上麵的條款我看得清清楚楚。
隻要我簽下這個名字,我名下的一切,包括那套房子屬於我的那一半產權,都會被“全權委托”給陳斌處理。
說白了,就是一份財產贈與協議。
他們真是連多等我三個月都等不及了。
我的心,冷得像一塊冰。
我抬起頭,看著他們兩個殷切期盼的眼神,慢慢地伸出手,似乎要去拿那支筆。
陳斌的嘴角已經忍不住開始上揚。
就在我的指尖即將碰到筆杆的那一刻,我的手腕突然“一軟”,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整隻手無力地垂了下去,手肘“不小心”撞翻了床頭櫃上的水杯。
“嘩啦——”
滿滿一杯水,不偏不倚,全都潑在了那份協議上。
嶄新的A4紙瞬間濕透,上麵打印的黑色字跡迅速暈開,變成了一團模糊的墨跡。
空氣瞬間安靜了下來。
陳斌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看著那份被毀掉的協議,臉色一點點變黑,眼神裏迸發出壓抑不住的怒火。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用充滿歉意的、虛弱無比的聲音說。
“我......我沒什麼力氣。”
當著律師的麵,陳斌又不好發作,隻能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沒......沒事。”
他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沒事的老婆,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重新打印一份過來。”
“辛苦你了。”我“感激”地看著他。
我看著他那張因為憤怒而微微扭曲的臉,心裏湧上一股報複的快感。
想拿走我的東西?
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