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3
淩晨時分,喬斯年才帶著一身酒氣歸來。
客廳沒有像往常一樣亮著溫暖的燈,也沒有那個捧著醒酒湯守候的身影。
趙怡獨自坐在黑暗的沙發上,像一尊沒有溫度的雕像。
“我喝成這樣,你不知道來接?醒酒湯呢?”他習慣性地質問,語氣帶著不滿。
趙怡抬眼,平靜地看著眼前這個她愛了整整二十年的男人,聲音疲憊至極:“喬斯年,我累了。”
男人皺眉,似乎沒聽懂。
“放我走吧。”她說,“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你有大半年不見人影。回來不是斥責就是為別人撐腰。這樣的日子,我真的過夠了。”
喬斯年怔住,像是第一次聽到她說這樣的話,隨即臉色沉下:“趙怡,你又在發什麼瘋?今天是銀燈的好日子,你作為前輩提前離場,有沒有一點風度?想讓全世界看我喬斯年的笑話,說我養了個不懂事的村姑?”
村姑......是啊,在他心裏,她永遠都是那個需要他庇護、上不得台麵的孤女。
她忽然連爭辯的力氣都沒有了。
起身欲走,他卻眼尖地瞥見她還在滲血的手指。
臉色稍緩,語氣卻依舊生硬:“銀燈年紀小,玩心重,你別跟她計較。”他遞過一個精致的禮袋,“賠你的禮物。”
趙怡淡淡瞥了一眼,沒有拒絕,接過袋子徑直走向自己的臥室。
身後傳來喬斯年冷峻的哼聲。
關上房門,她看也沒看,直接將那價值不菲的限量款包包扔進了角落的垃圾桶。
這樣鮮豔招搖的顏色,從來不是她的風格。
那是沈銀燈喜歡的。
她躺在床上,一夜無眠。過往二十年像默片在腦海循環播放,從七歲被他帶回喬家,到十五歲情根深種,再到二十八歲心灰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