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
夜風冰冷,吹散了宴會的喧囂,卻吹不散心頭厚重的陰霾。
趙怡坐在冰冷的台階上,拿出手機,屏幕的光映亮她毫無血色的臉。
她先給助理發了條消息:【準備一下,我要退圈。】
然後,點開那個幾乎快要沉底的聊天框,給遠在法國的好友白楠發信:【半個月後,我去法國找你。】
白楠幾乎秒回,興奮地發來一串語音:“寶貝!你終於想通了!這裏的陽光、沙灘、帥哥就等著你呢!趕緊來!什麼狗屁娛樂圈,什麼喬斯年,都讓他們見鬼去!”
聽著好友活力滿滿的聲音,趙怡眼底的熱意終於忍不住滾落。
曾幾何時,她和白楠的夢想是環遊世界,汲取靈感,成為一名頂尖的珠寶設計師。可為了喬斯年那句“留在我身邊,我捧你做視後”,她放棄了畫筆,一頭紮進浮華的演藝圈。
如今,他親手捧起的新人,輕易摔碎了她用青春和健康換來的成就。
多麼諷刺。
她無名指上還戴著那枚他早年送的鑽戒,此刻隻覺得灼皮膚。她用力褪下,扔進一旁的景觀水池。“叮咚”一聲輕響,如同她沉沒的心。
朋友圈有新動態提醒。
點開,是共同好友發的殺青宴後續視頻。燈光曖昧的包廂,喬斯年因為玩遊戲輸了,正被起哄著與沈銀燈接吻。女人嬌笑著吻上他的喉結,留下刺目的紅痕。喬斯年隻是縱容地笑了笑,略帶無奈地說了句:“別鬧了。”
有人笑問:“喬爺,趙姐知道了不會生氣吧?”
視頻裏,喬斯年薄唇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語氣輕佻:“她?以什麼身份生氣?我喬斯年的事,什麼時候輪到她來管?”
“啪!”
趙怡手中的玻璃杯滑落,碎片四濺,割傷她的指尖,鮮血混著殘留的酒液,一片狼藉。
心口那根緊繃了二十年的弦,終於徹底崩斷。
她還記得他二十歲那年,將她從冰冷的趙家接出來時,曾鄭重許諾:“怡怡,有哥在,這輩子都不會讓別人欺負你,也不會看別人。”
言猶在耳,人已非昨。